就在这时，隔壁响起了阵阵声响，紧跟着是开门声，再然后就是走到她所在蹲坑面前来的脚步声。
    在脚步声停顿住的那一刻，钱果果敏锐的感受到了门外传来的一股凝视。
    那老人只隔着道薄薄的挡门在盯着她！
    钱果果提起了心，开始思考是打商场贴在每个厕所里面门上的客服电话，还是直接打给沈小棠。
    如果是人的话，这种情况找商场。可如果是其它什么东西的话，显然还是找沈小棠更靠谱更安全。
    钱果果只犹豫了一小会，外面的老人就先再度又开口恳求：“小姑娘啊，你能不能帮帮忙，把你脚上的鞋子给我。”
    什么情况，找她讨要鞋子？
    钱果果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穿的，是到了b市后不久前才和沈小棠一起去买的厚实棉靴。
    b市的冬天太冷了，她从a市穿过来的那双薄款小白鞋如果没有沈小棠给她绘制的御寒符，压根抵御不了这份寒冷。
    这双棉靴的价格倒也不贵，但钱果果心里不是很愿意，正琢磨着该怎么拒绝的时候，忽然间就从底下的门缝瞟到了一双发黑的脚。
    前面这道门底下的缝隙不够大，钱果果一时无法准确的判断这双脚发黑的颜色，是脚原本的肤色或是脏了导致，还是被冻到了这个程度。
    但不论是哪一种，都表示着门外的老人很可能不正常。
    钱果果快速整理好衣物，站起了身，隔着门回道：“阿姨，我就一双鞋穿在脚上，没法给你呀。如果你是需要鞋子穿的话，我可以给你点钱，你自己去买吧。”
    给钱的话，她最多损失给出去的哪一点。可鞋子一旦给出去，就无法确定事情最后的走向了。
    门外的老人：“我不要钱，我只想要你脚上穿的鞋子。”
    钱果果：“……”
    真的很奇怪，她更不敢给了！
    钱果果：“阿姨，我真的没法给你。而且你要是再堵在门口，我就要打电话叫商场的保安来了。”
    门外安静下来了。
    窸窸窣窣逐渐远离的声响下，钱果果也注意到门缝下面的那双脚消失不见了。
    钱果果又仔细聆听了会才试探着打开了门，结果门一开，她就注意到有个浑身发黑的长头发女人背对着她，蹲在厕所最里面的角落处，双脚上面俨然是赤裸着。
    然后对方听到动静，也缓缓转过头来，冲着钱果果再次可怜恳求道：“小姑娘，能把你脚上的鞋子送给我吗？”
    她身上的穿着同样很是单薄，脸上的皮肤黝黑又皱巴如老树皮一般，模样看起来委实是非常的可怜。
    ……
    只穿着一双袜子的钱果果快速地朝着火锅店奔去。
    她觉得自己刚才的脑子一定是被什么东西给蛊惑住了，才会一时发蒙，真的就把脚上穿着的棉靴脱下来送给了对方。
    冲进火锅店里，钱果果就赶紧把这事告诉了沈小棠：“……小棠，你说奇不奇怪，给钱都不要，她就只要鞋子！”
    未料，沈小棠盯着她看了会，眼睛噌地发亮了：“果果姐，你要走财运了啊！”
    钱果果一头雾水：“……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
    沈小棠兴奋地拿出手机结账，然后带着她走出火锅店，低声告诉她：“果果姐，你在厕所里碰到的那只鬼叫食鞋鬼。”
    钱果果：“啊？”
    沈小棠：“不过不用担心，食鞋鬼几乎不伤人，它只找人讨要鞋子为食。”
    钱果果大开眼界：“还有专门吃鞋子的鬼啊！”
    沈小棠不以为意地道：“喜欢吃屎吃痰的饿鬼都有，吃鞋子的不算什么啦。”
    但食鞋鬼和其它的鬼有一点不同，它不仅不伤人，在讨要到对方的鞋子后，还会还回去一份财运。
    俩人说话间，已经坐着扶梯来到了一楼。
    途径一处标志着xx彩票的透明玻璃柜台时，钱果果忽然间走不动脚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看。
    沈小棠：“嗯？”
    钱果果指了指对面：“小棠，我想买一张。”
    她以前从不幻想自己会意外中大奖的，所以几乎不去买各种彩票，但这会脑子里就是忽然间生出了个迫切想买的念头。
    沈小棠却是了然的看了她一眼：“想买就去买。”
    钱果果很随意地挑选了一张面值二十的刮刮乐，还扭头问沈小棠：“小棠，你要不要也来一张。”
    沈小棠摆摆手：“不要。”
    她又没有碰见食鞋鬼，这份财运落不到她头上。
    下一刻，钱果果果不其然兴奋地尖叫了一声，然后冲到沈小棠跟前，举着才刮开的刮刮乐给她看：“小棠，我中了！二十万啊！”
    后面的“二十万”被钱果果极力强忍住激动，压低了声音说出来的。
    这个金额是没法直接在销售网点兑奖的，需要去到当地的市级发行中心兑换。
    钱果果赶紧拿出手机搜查起来。
    沈小棠也拿起了手机，她有电话打进来了。
    接通后，那边传来了沈心媛的声音：“喂，小棠吗？我是你小姨……”
    沈小棠：“有事吗？”
    沈心媛将沈文胜和杨佩文被雷劈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小棠，你能不能过来帮我们解决一下？”
    第223章
    沈小棠：……
    这些人竟然还敢来找她？但凡其中有个人能仔细的回想一番, 就能发现沈文胜和杨佩文都是在找她要过护身符之后才遭受的雷劈。
    甚至就连沈行衍都提醒过他们两次了，这样都还没人反应出点什么问题吗？
    沈小棠：“你们真的别再来找我了。”
    来找她才会继续挨雷劈的！
    沈心媛却只当沈小棠是因为对他们积累下来的不满，才不愿意答应：“小棠, 我们现在只能找你帮忙了。”
    “不，你错了。”沈小棠很是认真地道：“我不帮忙才是对你们最好的。”
    沈心媛困惑地道：“什么意思？”
    “我没办法答应你。”沈小棠说：“这件事必须得等外公和你妈妈醒过来了后, 让他们自己考虑，要不要再继续找我帮忙。”
    买卖讲究自愿，当然得当事人自己来做决定。
    通话挂断。
    眼巴巴等在一旁的沈行远, 忙问道：“怎么样，她答应过来了吗？”
    沈心媛摇了摇头：“没有, 她说要爸和妈自己去找她。”
    沈行远急了：“可爸妈现在还在昏迷中，怎么去找她？我看她就是不愿意帮忙，她怎么能这么心狠呢？”
    沈心媛沉默。
    可没办法，他们只能等。
    好在感到幸运的是, 沈文胜和杨佩文这次遭雷劈的情况比上一次的还要轻。两人被雷劈到笔挺僵硬的四肢在救护车赶到的时候, 就逐渐开始恢复柔软。
    是夜九点半。
    也就是在沈心媛和沈小棠结束通话完的约莫一个小时, 沈文胜和杨佩文的意识就开始清醒了。
    没过多久, 沈小棠就再次又接到了电话。
    “小棠啊, 你一定要帮帮外公……”沈文胜在电话那头，虚弱又惊惶地讲述着他又被雷劈了的事，其中重点表示他们很可能是被某种脏东西盯上了。
    否则天雷怎么会一而再的, 犹如长了眼睛一样的盯着他们劈。
    隔壁病床上的杨佩文也尽力紧挨着沈文胜这边的病床, 高高竖起耳朵，满脸期待地看过来。
    未料, 沈小棠很明确的告诉他：“没有脏东西。”
    沈文胜怎么可能会信, 眼底满是惊慌地咬定道：“不可能, 绝对有！”
    杨佩文也猛点着头附和, 还推了推沈心媛的胳膊，示意她提醒沈文胜，如果沈小棠现在在b市抓鬼，一时半会赶不回来的话，给他们再绘制几道护身符也行。
    收到这份提醒的沈文胜就赶紧开口了：“小棠，要不你就再给外公些符吧！发最快的快递寄过来……”
    真的不想再遭受一次，被雷劈到电流在身体流窜的那种极致酸麻胀痛的滋味了！
    沈文胜还问：“小棠，你有没有那种能镇宅驱邪或者是直接灭鬼的符啊？”
    护身符只能做防护，他觉得问题还是得从根本上去解决。
    沈小棠：“有。”
    沈文胜眼睛都亮了，飞快道：“那外公这两个也想要！”
    “要多少张符都没有问题……”沈小棠必须讲清楚：“护身符五万一道，镇宅驱邪和能直接灭鬼的攻击类符篆要再贵一些，需要十万一道。”
    师门规矩：贫穷者少收，富贵者多收。
    所以符篆的价格不是统一的，这个价格是沈小棠依据沈家的财力定下的。
    她想了想，又道：“外公，你个人要用的符，我可以少收一些。”
    一分钱不收那是肯定不行的，哪怕是沈行衍找沈小棠，都没有哪一次能不给钱的。
    沈文胜一愣。
    他还未来得及回答，偷听他们通话的杨佩文就在那小声地道：“老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外甥是条狗，吃饱了就走’。”
    原话是戏谑的意思，但杨佩文这话在这时候说，显然就是意有所指。
    她还不满地道：“家里都已经给她那么多东西了，现在只不过让她画几张符而已，都要在这里跟咱们做起生意……”
    而且沈小棠这一开口就是五万或十万一道的符篆，这不明摆着就是她知道家里有钱，故意多要的！
    沈文胜听了当即就很不高兴，一边瞪视着杨佩文，一边也气冲冲地问沈小棠：“小棠，外公如果还是不想给你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