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乘风虽然不像沈明月那么?震惊,却也显然并?未获得这个消息,同样勒住马,挑了挑眉。
冷血轻叹口气:“昨日世?叔来信,说京城有?大案,牵连颇多,铁手下落不明,追命也重伤卧床,只剩下无情还在游走,现在正缺人手,迫切需要我回去帮忙。”
“那你也不能留在这儿过?年了。”沈明月遗憾道。
冷血虽然在教中习武,却仍时不时会消失一段时间,而消失的那段时间,就是?他去处理各种案子的时候,沈明月早就习惯了他的离开,因此?也只是?觉得有?些不舍,并?没有?多么?难过?的情绪,倒是?萧乘风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大家都知道他还是?朝中捕快,官职在身,总要行些公务,若同往常一样,冷血绝不会特意?说明,哪儿会像今天一样,这么?郑重,还带着些告别的意?味:“那你年后不回来了吗?”
“是?的,未来我便常驻京城,随时准备接手案子了,”冷血叹了口气,扬起一个笑?容,试图安慰一脸沮丧的沈明月,“师父说我本就有?自?己的剑法?,并?不需要完全按他的路走,他的剑术只能从旁启发,我只需要知道他的剑招都有?什么?,余下能悟到?什么?,便全靠我自?己了,所以?我也算出师了。”
“可是?我们才一起呆了一年多……”
“可我们还有?许多个一年,将来我们会在京城见到?的,”冷血笑?笑?,眼睛里流露出温和?的情绪,安抚着她?,“你可是?要巡游天下,为名山大川写风物志的人,难道还怕见不到?我吗?”
沈明月脆声?应道:“好!到?时候你去哪儿办案,我就去哪儿游玩,师兄就去哪里行医,明年开春我可就及笄了,到?时候谁也别想拦我往外跑,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一定会的。”萧乘风也微笑?颔首。
几个人一边畅想着未来,一边在道路上缓慢前行。另一边,教内却没有?那么?太平。
“这几个人,应当是?东厂的人。”沈剑检查完地上横七竖八的几个因为咬了齿缝中的毒药而没了气息的人,凝重说道。
萧铭倒是?浑不在意?,随意?踢了几脚地上的尸体:“东厂那群阴人,倒算还有?些本事,竟然能登上光明顶,也是?难得。”
萧铭的轻松并?没有?让沈剑松口气,仍蹲在地上,看着那群人手腕上的刺青,忧虑道:“朱雀一支最擅长跟踪和?传信,能搜到?这里,看来明月的身份要保不住了。”
“这有?什么?,”萧铭朗声?笑?道,“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我偌大的明教,还会怕东厂几个喽啰吗?”
沈剑摇摇头:“东厂一贯相互连接,不论走多远都会随时向头目报信,这次朱雀折在这里,雀头势必会察觉,然后派人来一探究竟,我们不知道朱雀到?底传了多少信回去,不得不担忧。”
“我看你就是?担心的太多,”萧铭招招手让属下们将尸体搬走,又对他继续道,“这天下之大,除了明教,再没有?第二个地方能如此?隐蔽安全,你既然想给明月自?由安全的童年,便该安心呆着便是?。”
“东厂的人最是?恶毒,不晓得有?什么?阴招在后面等着我们,”沈剑叹了一口气,表达着他的担忧,“我相信明教,也相信你能保护我们,可若只有?东厂,那便可归结为武林中的事,我只担心东厂会把这件事告诉皇帝,到?时候我们区区武林中人,能跟朝廷的铁骑铜兵斗吗?”
萧铭仍旧不在意?,继续劝说道:“出兵大漠总该有?个由头,这可不是?那狗皇帝的地盘,西疆大大小小十几个国家,他随意?出兵,不怕百姓将士戳他的脊梁骨,不怕几个国家联手反抗吗?”
“你不了解他,自?打即位后,他越来越疯,早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了。他连逼先帝即位,谋害亲兄弟,坑杀百姓战俘,用将士们的命挡兵的事都能做出来,你还指望他有?良知吗?”沈剑的语气越来越激烈。诚然他不曾入仕,可当年一直游走在权贵圈子,什么?没有?听过?,何况诸葛正我总要叹气,说着自?己的遗憾和?对将来的担忧,怀念着先帝的好,沈剑跟在他身边,不知道听了多少话。
“那你打算如何,带着明月走吗?”萧铭问道。
沈剑又叹了一口气,他也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我只是?,担心连累你,连累明教。”
每次都是?这样,萧铭想不通他为何总是?选择自?己去扛一些事,先跳出漩涡,当年因为教主之争远走京城,眼下竟然又要远走:“当年便是?如此?,你一声?不吭跑去了京城,如今若不是?我问,是?不是?第二天醒来只能看到?你留下的书信,你又带着明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你永远都是?这样,打着所谓为我好的旗号自?行决断一些事,从不考虑我的想法?。师兄,你什么?时候能考虑一下,让我也来帮你想想解决的办法??我毕竟不是?当年那个偏执的年轻人了!”
然而回答萧铭的只是?沉默。
“打一架怎么?样,”萧铭举起拳头,“谁赢了就听谁的。”
野蛮的方式让沈剑更加无奈:“我们都年过?不惑,何必还用这样原始的方式……”
沈剑的话还没有?说完,萧铭的拳头就已经袭来,不得已之下,沈剑只得认命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