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宁想起他胸膛的伤,自然不敢乱动,唯恐会碰到他的伤口。
所幸江云驰只是浅尝即止。
他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案桌前一道坐下,让她偎在他的怀里。
江雪宁垂着眼睛,她想了想,终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他的胸前轻轻的摸了摸,很是担心的问了句,“疼吗?”
江云驰微微笑了,“让我抱回,能疼的轻些。”
江雪宁垂下眼睛,不再去看他,但也不再挣扎,就这么老老实实的由着他这么抱着。
江云驰看着她乖巧的眉眼,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
江雪宁一直在军中陪伴了江云驰许久,直到他将伤养好,她却还未离开。
清晨。
江雪宁坐在榻上,一头乌发肉肉顺顺的披在身后,她看着那道挺括的背影,一声“大哥”几乎已经到了唇边,生生被她忍住了。
她现在嫁都嫁了,江云驰还算她哪门子的大哥呢?
可是直接喊江云驰吗?好像也不太好。
喂?哎?也不成。
郎君?好肉麻啊。
江雪宁咬了咬唇,从身后摇了摇他的袖子。
江云驰很快转过身,对着她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以后我要怎么喊你呀?”江雪宁的眼眸澄澈,与他问出了一句话。
江云驰闻言,心中瞬间浮起一股喜悦,他的眉眼温煦,“不喊我大哥了是吗?”
“都住一个帐子了,还喊什么大哥,”江雪宁小声嘀咕。
江云驰眼底的笑意越发深邃,他一手揽住了她,另一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夫君,郎君,相公……想喊什么都随你。”
“我一个也喊不出口。”
“那就喊名字,”江云驰握着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写下了一个名字。
“萧云驰?”江雪宁念着这三个字,有些茫然的问他,“你姓萧吗?”
“嗯,我姓萧。”
“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了?”
“已经有了眉目。”萧云驰仍是搂着她的腰,将她抱在怀中。
“那你还会继续查下去吗?”
“对我而言,改了姓氏已经够了。”江云驰摩挲着她的面颊,“我并不是非要找到亲生父母不可。”
他这一语言毕,不等江雪宁回过神,他的大手已是托住她的腰,将她抵向自己。
江雪宁眼睫一颤,她的脸庞晕红,刚想要躲开,他的大手却如同铁烙般,将她又是按了回去。
“别躲我,宁儿。”他靠在她的耳旁低语。
“不,不行。你怎么这样,昨晚上才……”江雪宁羞的要命。
江云驰则是低声哄着她,“行的。”
他扣住了她的手,将她所有微弱的抵抗化为蚀骨般的柔情。
这两日漫天的大雪虽已是渐渐停了,军营中却仍是天寒地冻的。
江雪宁搓了搓手,有些笨拙的打开锅盖,将面条撒在了里面。
“小姐,您是要煮面给大将军吃吗?”一旁的毓英噙着笑开口。
江雪宁脸庞微红,一面搅着锅里的面条,一面小声道,“谁要做给他吃,我自己吃。”
“可是这么多,小姐能吃完吗?”毓英促狭的眨了眨眼。
“我吃不完,就给你和阿胜吃,反正不给他吃。”
“小姐,大将军又哪里得罪您了啊?”
“他当然得罪我了!”江雪宁想起来就生气,但至于江云驰是如何“得罪”了她,她又怎么好意思说呢?
瞧着江雪宁如此,毓英仍是笑着,只帮着她将一些作料放在了汤底,主仆俩正忙碌着,却听一阵脚步声向着灶营走了过来,似乎是一些士兵。
“小姐,我去让他们走开。”
毓英说着,刚要向外走去,却听外面的士兵中有对话传了进来。
“你们听说没?有人说咱们大将军是北胡人。”
“怎么可能,吴老九,你可别瞎说!”
“我没瞎说!大将军连姓氏都改了,萧乃北胡国姓,他姓什么不好,偏偏要姓萧?”
“这倒也是……”
“大将军要真是北胡人,那这仗还怎么打?”
几个人嘀咕着,正说着起劲儿,却见灶营的帐帘一闪,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肤白胜雪的美貌女子,她的眼中蕴着怒火,对着他们斥道,“你们在胡说什么?”
看见她几个士兵都是一愣,回过神后纷纷行礼,“夫人。”
江雪宁上前一步,“你们都是从哪听来的这些混账话?”
那几个士兵面露紧张之色,纷纷哀求,“夫人恕罪,
你就当我们在胡说,我们再不敢了!求您千万别告诉大将军!”
几人说完,俱是向着江雪宁跪了下去。
晚间。
萧云驰回来时夜色已深。
听见他的脚步声后,江雪宁从床上坐了起来。
见状,萧云驰有些惊讶,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还没歇息?”
“没有,我睡不着。”江雪宁小声开口。
萧云驰闻言遂是将她抱在了臂弯,轻声问了句,“是在等我?”
江雪宁看向他的眼睛,与他实话实说,“我今天听了些话风言风语。”
“是什么?”
“有人说……说你……”
“说我是北胡人?”萧云驰声音平和,似乎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你都知道?”江雪宁有些惊讶,“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惩治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