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萧翎并不相信命运安排的戏码,他能救自己,也能帮助齐韵泰改变命运。
“行,哥等着你。只要我能撑过今晚,别让老爷子今晚把我埋进后花园儿里。”
齐韵泰终于笑出来,一双独特的墨绿色眸子闪烁着光。他将一张支票递给萧翎,上面的数额大概是1.5亿,是萧翎为了向他自证决心,当着他的面将自己账户上所有流动资金转给他时,交出的数目。
这笔钱大部分都是齐韵川假意投资剧组时,间接交到萧翎手中的钱。
萧翎垂头看着,齐韵泰见他不接,直接塞进了他的手里。
“拿着吧,就算我被赶出集团,我们一脉也有自己的产业,犯不着拿你的钱。齐韵川不是什么良善人,有这笔钱,你也好给自己留个后路。”
萧翎没有推拒,将支票塞进怀里。他心里也有动容,这笔钱、俱乐部百分之十的股份,以及唐禹坤新公司的百分之十的股份,都是当时和齐韵泰谈好的条件,也是证明自己绝无异心的筹码。如今事情未成,齐韵泰还被赶出了公司,大房的股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齐韵泰还愿意将这笔钱还给他,是真的将他视作了亲人。
萧翎从没有过血脉相连、会信任他、照顾他的亲人,齐韵川显然不在此列。他顿了顿,仰起脸露出一个笑容:
“堂哥,谢谢你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和大伯失望的。”
说完,他便和齐韵泰道别,转身上了唐禹坤等待已久的车子。唐禹坤的公司发展势头很好,已经初露峥嵘,不久,他也要在国外开办一个分公司,深度拓展与国外顶尖脑科实验室的合作。
这些事情不得不由唐禹坤亲自牵头,他还向萧翎讨要了林怀羽帮忙。林怀羽有些不情愿,毕竟他还指望着在唐禹坤不在的时候和萧翎更进一步,可偏偏萧翎太过于担心唐禹坤,生怕唐禹坤无人信任,最终沦落到势单力孤的地步,虽然没有开口明说,但是眼神怀着对林怀羽的期待。
少年人最扛不住心上人满含期待的眸子,更是迫不及待向心上人证明自己的实力。林怀羽只硬扛了两秒钟,就抱着knight矜持地表示,自己父系家族在a国还是有很多人脉的,自己去帮堂哥一把,确实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小狗在他怀里呜呜叫着,养了一个多月,小狗knight的耳朵已经立了起来,不再软塌塌地搭在脑壳上了,显得更有精神。萧翎眼神柔和下来,带着谢意,这让还在剧组拍戏的林怀羽瞬间感觉力气充沛极了,在大半夜硬抱着并不想营业的knight,在大西北的公路上跑了十公里。
一个月后,萧翎结束了一个广告的拍摄,还没来得及上小陈的保姆车,就被一群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请”到了齐韵川的办公室里。
“齐盛出问题了,”他刚走进办公室,齐韵川就冷淡地说。
平心而论,齐韵川如今的样子并不算狼狈,他仍然西装革履,面色带着一丝细微的嘲讽,然而萧翎却更了解他,看得清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和下巴上显得比往常粗糙干燥的皮肤。
“岳云琦。”
萧翎回话,毫无畏惧地看着齐韵川,目光没什么波澜。他自然看得出齐韵川眼底深藏的暴虐,和他衬衣领口起伏的青筋。萧翎知道齐韵川在暴怒的边缘,而常年沉迷于血腥暴力戏码的齐韵川此刻攻击欲望达到了顶峰,亟需做些什么事情来发泄,但是萧翎不怕他。
他坐在了齐韵川对面,隔着宽大的办公桌,平静地看着齐韵川,他平静晶亮的眸子总让齐韵川想起鹿,想起一切温润又无害的小东西,想起猎物。可当猎物眼中没有了惊慌失措,捕食者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吐出一口气,笑了出来。
“好啊,你联合外人,看我的笑话儿。翎翎,是我太惯着你了。”
“堂哥不是外人。”
萧翎笃定地说,可齐韵川烦躁地嗤他,想点燃雪茄却又不想去养雪茄的恒温箱里取,只能把打火机抛开,骂道:
“你懂什么?他和他家老不死的——好,我不说脏话,他和大伯,有哪一个真心希望我坐在这个位置?坦白来说,翎翎,如果你早回家几年,在爸还在的时候,他们会不遗余力地把你推上我的位置。你明白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兔崽子。”
他解开自己的衣领,露出一段蜜色的脖颈儿,萧翎歪着头,坚持道:
“可是他们从来不想自己做集团的位置,他们是忠于齐家话事人的,这是极为罕见的——而你不该表现得像个不近人情的混蛋。”
“那是他们没能力,怂,懂么?!”
齐韵川懒得跟自己不开窍的蠢弟弟讨论人心险恶。他早就知道萧翎被斐荣养废了,对人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从来都只把人往好的那一面想,实在是愚蠢得让人啼笑皆非。
“哥,”
萧翎没有跟他计较,而是突然开口,叫了他以为自己一生都不会自愿吐出的称呼。
“让大伯和堂哥回集团吧,你需要助力。大伯是集团元老,他还有一定的号召力,堂哥对集团忠心耿耿,我们租赁了一条航道的事你也知道了,这足以让集团熬过这几年。你只要出面请堂哥回来,一切都能慢慢解决的。”
“你想让我服软?翎翎,不得不说,你真的很敢想。你真以为因为这点事儿我就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李家的余孽有胆子卷款跑路,他就别想活过三日,真当我齐家是做慈善起家的?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