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回到怀明宗飞舟上,又与坎曼尔打了次照面。她似是与尤江江商谈结束,刚好下飞舟。只是她下飞舟没多久,又折了回来。
坎曼尔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即使没有沈仙君,我也会将那些线索交予诛邪盟。”
“嗯,我知道。”沈栖梧不明所以,但礼貌点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腐毒相关的线索交给诛邪盟,最后也还是落到他手里。
最后,坎曼尔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
而这时,耳边,苍九时却突然来了句:“呵,我竟不知,原来哥哥还有这样擅驭人心的一面。”
莫名其妙,沈栖梧:“?”苍九时怎么还学会阴阳怪气了呢?
还有,“以后不许在再叫‘哥哥’,都改成‘师尊’,听到没有?”
“我耳朵聋了,听不见。”苍九时发顶冒出一对雪白的毛茸茸的耳朵,他让竖起的耳朵趴下,以示自己耳朵真聋了。
沈栖梧:“……”
苍九时又推了推自己脸上的面具,说:“我现在是晏南洲,传闻中,我的师尊是怀文仙君。”
沈栖梧眯眼,忽然觉得手很痒,想打人。
事实上,他也真的动手了,就想试试苍九时的真实修为。
飞舟一阵炸响,突然开始剧烈摇晃。
“发生了什么?该不会是某个脑子不好使的人又要撞飞舟?”
尤江江第一个跑出舱外。
而虞小小终于煮上了她的寒虫草,却因为这巨大的动静,“啪”琉璃盏打翻在地,虫草汤全洒。
“晏、南、洲!”
可一看外面的情况,尤、虞二人双双傻眼,直呼要命。
飞舟特殊材料制成的甲板被砸出两个大坑,墙壁上还有一个。
此时,沈师兄背对着他们,一个狠厉锁喉,就将晏南洲压在了栏杆上。
压上去的那一下,飞舟猛烈晃动,险些摔倒尤江江和虞小小。
这么大动静,看样子打得非常狠啊!
尤江江环手抱胸看大戏:“暴打你大侄子的计划还继续吗?”晏南洲似乎已经被沈师兄教训了,还挺惨。
虞小小点头,确实有点惨,“那就延期吧,等他伤好了再看。”
尤江江对虞小小竖起大拇指。
然而实际上,沈栖梧被苍九时弄得十分不得劲。
密音,沈栖梧沉声道:“要么痛快打一架,要么叫师尊,现在就选!”
苍九时:“我不和哥哥打。”
“那就叫师尊!”
“两百年前,你也是这样逼着我叫你‘哥哥’。”
“……放屁。”
须臾,就在沈栖梧和苍九时旁若无人争执之时,突然一道清冷如枝头落雪的声音传来:“师弟。”
“裴师兄,你怎么来了?”尤江江露出喜色,只见裴师兄从对面飞舟踏步而来,眨眼即至。
对面飞舟姜炏跟着良平长老在治疗那十个冰冻人,韩思柏一直守着。
裴云岫:“韩师弟汇报吉城异变,我就来了。”
还在思考苍九时“放屁”之言真实性的沈栖梧:“?”
他惊诧,下意识拿出面具给苍九时戴上。
裴云岫缓步走到沈栖梧身边,他神态自然,仿佛方才并未听到飞舟巨响,也没看到二人打架肢体纠缠的姿势。
他问沈栖梧:“你身后这位是?”
“师兄,是晏南洲。”沈栖梧眼眸转动,轻松道:“诛邪盟研究缚魂傀儡禁术曾找过他,我偶遇,就将人带在身边了。”
虞小小:“对,我大侄子,沈师兄正好帮我教训他。”
裴云岫听了又好像没听,他浅色冷淡的眼眸微垂,视线落在沈栖梧掩在身后的手上,又往上,“为何戴着面具?”
裴云岫问苍九时,沈栖梧却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孩子长得磕碜,我看不习惯,所以就让他戴上了。”
闻言,尤江江有种终于找到知己的感觉,他重重点头:“他不仅长得磕碜,脑子也坑坑洼洼的。”
裴云岫挑眉,意味深长道:“原来如此。”
然而,坚决不叫“师尊”的苍九时,此时却突然改了口。
大袖遮掩,苍九时握住沈栖梧挣扎的手,十指紧紧相扣。他毫不示弱地对上裴云岫审视的目光中,“师尊,他是谁呀?”
沈栖梧:“……”没听见我叫“师兄”?
尤江江和晏南洲不对付,听到这声“师尊”的称呼,直接炸了。他看着晏南洲躲在沈师兄身后,火气蹭蹭往外冒,冲上去就要拽开晏南洲,“你喊谁师尊呢?不要脸,这可是我师兄!”
苍九时:“我乐意。”
沈栖梧扶额,他挡住尤江江,生怕二人打起来。
“尤师弟打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乱认师尊的毛病,之前他不就说自己的师尊是怀文仙君?”沈栖梧也不敢说是自己逼着人叫的。
为了转移尤江江的注意力,他甚至搬出了坎曼尔,“尤师弟,刚好裴师兄在,咱们办正事要紧。”
“那也不能叫你‘师尊’!”
沈栖梧睁眼说瞎话:“嗯,我不会让他叫的,叫一次我打一次。”
这句话成功安抚了尤江江的火气。他绝不忍受晏南洲和他扯上半点关系,虞小小已经是他忍受的极限了。
不过,尤江江正因为坎曼尔之事发愁,如今裴师兄来吉城是再好不过,遂,他忙将二位师兄拉去了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