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涟月也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心中警铃大作,悄悄握紧剑柄,待脚步声靠近的一瞬间,她果断出手,在看清来人脸上戴着面具的同时,手里的剑也被来人轻而易举挑飞在地。
楚涟月微微愣住,没想到对方与自己实力悬殊如此之大,原本以为墨新的武功就已经够强了,而此人的身手远在墨新之上,究竟高多少,是她这个菜鸡也没法估算的。
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凌祈身上,二对一的话,她先逃,凌祈再逃,两人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楚涟月扫了一眼凌祈,他一脸错愕,但似乎没有动手的想法,而此刻,对方竟也收敛住气息,全然没了刚才挑飞她剑的压迫之感。
“为何不告诉她真相?”面具人开口说话,声音低哑,带着点沧桑的感觉。
楚涟月目瞪口呆望着面具人,他在对着凌祈说话,原来他二人认识?
凌祈脸色变得很难看,“您……不是说好不露面么?”
面具人冷冷道:“我看你支支吾吾,太过儿女心思,怕你耽误了大事。”
“可我们先前说好的,不把她牵扯进来。”
面具人:“她的作用很重要,柳时絮不会相信我们,但会相信她所说的话,由她出面,我们胜算更大。”
楚涟月一边听着二人的对话,一边默默捡起剑收好,目光在凌祈和面具人身上来回打量,紧接着他俩就像约定好一般,同时扭头看向她,搞得楚涟月心里七上八下。
凌祈长长叹声气,“还是我来说吧,小月儿,关于我们父母的死因,我已经查到了。”
“!!?”楚涟月狠狠被震惊住了,这么重要事,凌祈居然想瞒着不说?简直太不够意思了!
“嗯,你说吧。”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凌祈缓缓说起,“你应该知道的,我的双亲以及你的母亲,曾经是西越派来贺朝的细作,是西越三皇子卫玄手底下的人。二十年前,卫玄自愿被西越当作质子送来贺朝,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一手建立起长生殿这个细作组织。”
那时候,西越不过是个任人欺辱的小国,几个有志气的年轻人为了民族大义,自愿加入长生殿追随卫玄,经过几年的经营,长生殿势力渐长,也暗中阻止了好几次别过对西越的攻伐。
但渐渐的,几个年轻人发现,卫玄的野心不止是维护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还想将其他国家通通纳入囊中,企图再起战火吞并整个九州,甚至为了达到目的,卫玄曾经屠尽一座城的人。
当
暴戾、虚伪、贪婪在卫玄身上逐渐显现时,几个年轻人看清了他的野心,便都有了出逃的想法,却不料消息走漏,卫玄派人一一将他们灭了口。
听到这里,楚涟月不禁眼眶湿润,“此仇不报,我寝食难安!”
凌祈同样也红了眼眶,泪珠不自觉从眼角滑落,“我跟你的心情一样,之所以忍辱负重到今天,就是想亲手杀了卫玄,但卫玄身边皆是像林叔这般身手的护卫,稍不注意就会被他反杀,小月儿你别冲动,能忍则忍。”
楚涟月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又扯起袖角,替凌祈擦擦眼角,“别哭,我会耐心等待时机的,明日我就去京兆府请辞,等拿到月俸,我就跟你一起潜入长生殿。”
凌祈原本已经憋住眼泪,但楚涟月这般替他擦泪,让他想起小时候发生的事,眼睛更酸了,“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在玩审犯人的游戏,你被烫得哇哇大哭,我也被我爹狠狠揍了一顿,那时候的你小小一个,自己一边哭,还要踮起脚尖替我擦泪。”
楚涟月吸吸鼻子,大言不惭道:“原来我这么小就会替人着想,等会儿?烫得哇哇大哭?所以我肩上那道难看的疤痕是你烫的?”
凌祈笑道:“我腿上也有你烫的疤痕,你要不要看?”
面具人背过身去,咳嗽了一声,示意二人挑重点说。
楚涟月很不好意思地移开眼,“那么,这事跟柳大人有何关系?”
面具人听到这话,便又转过身来,“此事由我来解释吧,我知道柳时絮在调查沈青辞的死,不论从人品还是能力以及朝廷势力来说,柳时絮都是我们扳倒卫玄的最佳人选,但我们是长生殿的人,他很难会对我们交付真心,所以我们需要你当那个中间人。”
听到这耳熟的话语,凌祈和楚涟月心照不宣互视对方一眼,凌祈眼里更多的是不满,而楚涟月脸上更多的是心虚。
她想了想道:“可柳大人并没有对我交付过真心,他确实很难相信别人,不过我愿意尽力一试,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和他碰面?”
面具人:“不急,首先得确保他完全信任你,相信你一定做得到,我会暂时待在玉京,若有事可随时去悦溪客栈找我。”
楚涟月越看面具人越觉得眼熟,而且从面具人的言语间看得出,他对柳时絮和她之间的事颇为熟悉啊,甚至还那么相信她能取得柳时絮的信任。
趁着面具人放松警惕之际,楚涟月用手里的小石子打落了他脸上的面具。
面具掉落的刹那,她久久没回过神来,此人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