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萧旻珠正好也不想离开大床, 她松开魏蛟, 懒懒地打了个哈切,将自己重新用被子裹成一个蚕蛹, 一丝缝隙都压得严严实实。
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不一会儿隔壁哭声小了点, 魏蛟抱着孩子进来。
魏平川先是被她爹放到了柔软的床上, 她愣了愣停止抽泣,四下好奇张望后瞧见了阿娘也躺在床上,立马手脚灵活地就要往里面爬。
然而爬到一半又重新被魏蛟给腾空拎了起来。
魏平川葡萄一样水灵灵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小脚离床越来越远,嘴里不停发出“nang nang”的读音。
“别吵你娘,说好了只看一眼的, 爹带你去外面玩。”魏蛟与月牙有商有量道。
月牙咿呀咿呀地抗议结果还是被带走了。
萧旻珠又睡了会儿补足精神, 才从床上起来。
小孩子的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她听到外间传来月牙咯咯的笑声。
原是魏蛟正在逗月牙玩, 每当她把自己的小手放在魏蛟的嘴边,魏蛟就会啊呜一声张开嘴作势要咬她的手。
月牙就立马将手拿开,没被咬到嘴里就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个游戏玩了许久都乐此不疲。
魏蛟目光注意到萧旻珠,两手挟住月牙腋窝将她调转了方向,“刚刚不是闹着要找你娘吗?”
月牙发现了萧旻珠,咯咯笑着伸手要抱。
吃早饭的时候,魏蛟悄悄凑近萧旻珠耳边,“晚上咱们把月牙早点哄睡了出门看灯会。”
别看月牙小,实则可精了,能从爹娘说的语句里听出他们出门带不带自己,魏蛟同萧旻珠说话只能放低音量。
“不带她去吗?”萧旻珠问。
年节到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门楣高挂红灯笼,去年因着在打仗根本没好好过,所以这个年节大家卯足了劲儿地打算办得热闹恢弘。
听见萧旻珠打算带月牙,魏蛟咬筷子控诉:“她那么小又看不明白,而且大街上人多又吵,万一到时候她闹起来怎么办,还是等她再大点儿了带她去。”
有了月牙,魏蛟明显地感觉到他和萧旻珠的相处时间受到了挤压,现在月牙还小,又是他们两人的第一个孩子,每日要分出一半精力去看顾她。
连现在晚上他和萧旻珠一起睡不带月牙都是魏蛟努力争取来的,不然后面他肯定要被她们母女俩剔出去。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不带月牙,他才不要让其他人毁了他和萧旻珠的二人世界,即便是亲女儿也不行。
萧旻珠并不知晓魏蛟的小算盘,只是从对方说的角度思考想了想觉得也是。
得到萧旻珠同意后,白日魏蛟更加卖力地哄女儿玩,消耗她的精力,刚到傍晚,月牙就迷迷糊糊开始眨巴眼睛了。
“睡吧睡吧。”
魏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轻轻拍月牙后背哄她。
等到女儿终于睡着,魏蛟像怀里抱了个爆竹似地动作十分小心地将她放到了小床。
关上门,魏蛟雀跃地去隔壁找萧旻珠。
屋内,萧旻珠端坐铜镜前正在梳妆,描完黛,她从妆匣里取出一盒小巧的唇脂盒,轻轻旋开盖子,指尖在那抹红艳上沾了沾,随后落在唇瓣。
原本淡粉的唇渐渐被鲜艳的唇脂色所覆盖,变得饱满又诱人。
魏蛟在一旁看入了神。
铜镜有段日子没打磨,光泽黯淡了许多,萧旻珠对着镜子抿了抿,“我好了,走吧。”
“等等,你的唇脂好像抹到了嘴角外面。”魏蛟好心提醒。
萧旻珠眉毛拧了拧,“是吗?我去那块镜子前面看看。”
魏蛟:“哪用得着那么麻烦,我帮你擦了就是了。”
好心人魏蛟一开始十分正经地用指腹给萧旻珠擦那一小点抹出去的唇脂,接着他又上了嘴。
……
一吻结束,两人都气喘吁吁,不但萧旻珠的口脂彻底花了,魏蛟的嘴角也沾上了红色的口脂。
从生产前两个月到现在魏蛟已经和萧旻珠快大半年没真正亲近过了,上次气氛上头,只差临门一脚,魏蛟就像被惊醒了似地立马将她松开。
“不行,不行,万一又怀孕了怎么办!”他一副亵衣半敞的狼狈形容,喃喃自语道。
这次也没好到哪儿去,萧旻珠松开把魏蛟揉皱了衣袍,目光下瞥注意到某处不自然。
她咳了咳,“你要不要去整理一下?”
魏蛟顶着一副哀莫大于心死,欲求不满的怨容去了净室。
——
红绸高挂,灯笼繁星点点,城内弥漫着浓重的年味。
街道两旁,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十分热闹。
有一处糖画摊子前面挤了很多人,萧旻珠好奇拉着魏蛟挤进去。
摊主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持细长铜勺子的手十分稳练,不但能画出小狗、兔子之类的动物,还能用寥寥几笔糖画勾勒出人形。
现在在画的是一家三口:高壮的男人怀里抱着小儿子,身旁是个娇小清秀的妇人。
不过半刻,金黄色的糖稀就在桌板上简单几笔生动画出这一家人的形象,引得围观人群发出阵阵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