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就像可以被随意丢弃的箭矢,用完就永远的扔在了别处。
而从那时开始,他们再也养不出像曾经那般听话的蛇了。
不论怎么寻找蛇蛋,怎么调配草药,怎么祭祀蛇神,蛇和虺族之间的联系,就像是完全断了一般。
看着他沉默不语,沈书元就知道答案是什么了,他继续说道:“为何还要效忠乌禅炙?为何不选择一走了之?”
“我们的奴隶在他的手中。”巫医说道。
“女子?”沈书元摇摇头:“反正只是奴隶,你们若是脱离了掌控,融入别的族群,女子自然还会有的。”沈书元说道。
“不是!”巫医在外面双拳用力的锤击着墙面:“不是奴隶,是我们的家人,是母亲,是姐妹,是女儿!”
沈书元垂眸,原来不是整个跶满部族都当女性是奴隶,那若是这样虺族和嗤族的仇可就更深了。
怪不得当初一役,乌禅炙会下黑手,弄死他们的蛇呢。
“可我听说跶满的女子都是奴隶,谁都可以领回去,生了孩子就会送回奴隶处,若是被被人挑中了,还可以继续领走!”
沈书元说着奴隶的遭遇,如果他们真的在乎,应该会怒不可遏。
“闭嘴!”巫医在外面怒吼:“砸开,把这里砸开,我要撕碎他的嘴!”
沈书元快速压低身子,将戚许护在身下,害怕落下的泥石砸到他。
戚许的手缓缓的握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
“不……”沈书元知道他醒了,心里高兴,却又害怕他伤到自己,想让他别随意活动。
“没事,别怕!”戚许的另一只手,握住了刀柄,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
外面的人带来东西,却也砸了很久才将洞口砸开,看来这里应该是他们特地封上的,需要的话就砸开,然后再封上。
之前的缝隙应该也是特地留的,就是为了让人看见希望,再慢慢绝望。
洞口砸开的一瞬间,沈书元突然向后跳出,抬手一扬,一抹灰尘向前飘去。
因为他们之前可以避蛇,巫医也怕是什么毒物,快速抬手捂住口鼻,领着人向后退去。
戚许也快速起身,刀刃直接架在了巫医的脖颈处。
“你骗我!”巫医咬牙说道。
沈书元摇摇头:“没骗,你要不试图动一动,看看经脉处是不是有些酸疼?”
巫医一怔,试了下,果然如此,他神色一凛:“虽然现在我们驱蛇的功夫不如原来,但杀两个人还不难。”
“嗯。”沈书元认真的点点头:“我们拉两个一起死,也不算太难,都不亏,挺好的。”
巫医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口处一滞,他警惕的看着两人:“解药!”
“什么?”沈书元拍了拍戚许的手臂:“他都没说放我们走,就敢要解药,让他吃点苦头。”
他不过就是为了恐吓巫医而已,刚才他洒出来的确实是灰尘,但之前两人说话的时候,他是用了药的,所以才需要他往前走,现在应该就他觉得身体不适。
戚许却听了进去,边上正好有个人,试图上前,他直接抽刀向后,斩了对方的拇指,刀刃又架回了巫医的脖颈处。
沈书元看到掉落的手指,和喷出的血,避开了眼神,淡定的看着巫医:“哎呀,还是我们将军的刀快呢。”
“你们……”巫医知道自己已经落了下风,从一开始他想留两人活路,他就已经失了先机。
他闭上眼睛:“我想要乌禅炙的头颅,用来祭祀蛇神。”
戚许不解转头看向沈书元,可沈书元明白,他是想要合作,和西雍一起拉下乌禅炙。
“还有……”
“条件这么多,可能不太好谈啊……”沈书元呼出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毫无星光的天空。
“你们就算杀光了皇城的人,我也不在乎,但是我们虺族的奴隶,要还给我们,只要她们能回来,乌禅炙的头我们不要了,这里的城池我们也不要了,我们会回到原来的先地,再也不出来!”巫医急忙说道。
“那你知道奴隶都关在哪吗?那你知道皇城的布防是如何的吗?”沈书元直接问道。
“太清楚的嗤族不是对外族说,但大概能猜到五成。”巫医说道。
“才五成,也没什么用处。”沈书元说道。
“有用!”巫医说道:“我们只要不出手,他便又少了一成,对乌禅炙不满的不止我们,我们只要还能拉拢一方,胜局就定了。”
“准备马车带上你,我们去军营里谈!”沈书元直接说道。
“好!”巫医被边上的人使了个眼神,很快一辆马车就牵了过来。
戚许将人绑好丢进车内,让沈书元持刀挟持,他则坐在外面驾车而行。
“你们能认识回去的路?”巫医问道。
“我们西雍的武将可不是无能之辈。”沈书元看车驶出了一段距离,抬手斩断了他的手上的绳索。
巫医有些不解,低头看着被解开的双手。
“你们虺族不可能人人都是你这样的想法,不然这些年不会毫不反抗,所以你离开了,也不一定还能回去,你说的承诺,也不一定可以兑现。”沈书元淡淡说道。
“你看出来了,为何……”
“他受了伤,我们急于离开,我可没空管你们族内的争斗。”
虺族的巫医地位崇高,就是因为驱蛇离不开他们,若是像他说的,虺族这些年已经没有办法像原来那样驱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