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是问蒲宁的,蒲宁捏着瓷勺心不在焉,两秒后点了下头,“对,还挺热闹的。”
逢绛眉梢轻挑了下,试图去加这个表白墙,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被艾特了好多次,都是在某个投稿下。
那个投稿内容,逢绛看了简直两眼一黑。
她冷笑了下,嘟哝了句“小兔崽子”,然后冷淡且官方的在评论下回复:假的。
而后逢绛放下手机继续喝粥。
间隙里,她动作一顿,忽然觉得这种八卦的话应该由蒲宁来问,而不是盛言,小姑娘肯定也看到了这条投稿,但却一直安安静静的。
逢绛咽下口粥,忽然没头没尾地说,“那是假的。”
蒲宁噢了一声,片刻后反应过来,这是逢绛在跟她解释。
她没有放饵,女孩也主动上了钩。
蒲宁缓慢地眨了下眼,眉眼染上了层自己察觉不到的欣喜和小得意,她咬唇矜持了两秒,还是没矜持住。
蒲宁状似不在意地说,“可是他有你小时候的照片哎。”
这是逢临惹的事,但逢绛暂时不想供出这个人,“我以前头像就是这个照片,可能是以前加我的同学。”
这就涉及到蒲宁不了解的历史了,毕竟她也不知道以前逢绛微信头像是什么,点头,“噢,这样。”
逢绛松了口气,找到个空隙跟逢临打了个电话,语调没什么起伏地提醒,一开始逢临还张牙舞爪反叛。
“为什么啊,我这可是为你做好事!”
逢绛说,“把早恋之名坐实了,说不定还得请家长一系列麻烦事,我怎么跟这家人交代?”
逢临偃旗息鼓,“噢,那有人骚扰欺负你怎么办?”
逢绛真心实意觉得不能理解,“学校又不是黑.舍.会,你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学习,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小蒲老师保护我呢么。”
“小蒲老师是谁?”
逢绛表情变得棘手,果然说多说错,眼疾手快把电话挂了。
……
表白墙那个投稿因为当事人澄清,又被烘上另一层高度,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几天逢绛直观得感受到学校查早恋的决心。
有几个高二高三的学长是学生处的,专门负责早恋这一块,他们办事有点儿像古代的锦衣卫,来无影去无踪,一旦觉察出某人间有什么苗头,必定八十八道“酷刑”伺候一遍。
那几天,逢绛就活在这种威压之下。
早自习、午自习、放学前,学生处轮流每个班巡查一遍,在十七班呆的时间尤其长。
更甚至……课间假装无事发生似的偷偷观察她。
就连逢绛放学后去画室,又能感觉到几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一开始,逢绛觉得没什么,她没有违纪,也不是古代不能露面的娘娘,想看就看。
但次数多了,她也会生出种烦躁。
尤其是她在画画途中,被这种观察监视性的目光阻挡思路时,她眉眼间几乎都是不耐烦。
逢绛索性放下笔,直接出了画室。
那人见偷看被抓包,抬脚要溜,被逢绛不冷不淡叫住,“学长,找我有事?”
那人嘿嘿笑道,“没有啊,我正巧路过。”
“这层都是艺术生呆的地方,学长一个理科生,为什么正巧路过?”逢绛说。
“呃……来送个东西。”
逢绛看着他两手空空,挑眉,“送什么?”
“嗯……送、送个爱心。”
逢绛笑了一声,眉眼被笑意晕染得极为好看,可眼里没什么情绪,甚至说是冷的。
她无耐心和这人打哑谜,往前走了一步,想说些什么,就见面前的男生东瞧西瞧,看往楼下的时候眼前一亮,终于找到了救世主似的,“蒲宁,这里!”
蒲宁站在楼下,背着书包,低头看着手机。听到声音,她茫然地抬起头。
而后她注意到旁边的逢绛,摁掉手机,上了楼梯往这边走,男生松了口气,幸好蒲宁没有视而不见。
结果蒲宁上来后,头一句话是跟逢绛说的,“今晚爸爸要加班,我们自己解决晚饭,本来想微信跟你说的。”
说着她环顾了下附近,“你每天放学后来的这儿啊?”
逢绛嗯了声。
男生表情复杂。
他被逢绛话语逼得智商全无,竟然忘了她和蒲宁是一家子的。
好在蒲宁也没有无视他,鉴于和这个男生有点儿交情,出口帮忙圆场,逢绛轻飘飘放过他了,没有追究。
走廊只剩下她们两人,一片安静。
蒲宁来实验一中这么久,这个楼层她从没来过,眼角眉梢都流露着好奇心。
逢绛,“我还有画没画完。”
蒲宁,“那我不打扰了,我先回去了。”
逢绛看她一眼,眼神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画室这么多空座,你陪我画完然后一块走吧。”
蒲宁流露出一丝小矜持,“你不是不想别人打扰么,比如刚刚那个学长。”
“你和他又不一样,”逢绛拉着她手腕,“进来吧。”
此刻画室里有七八个人在画架前忙碌,有几个人蒲宁还认识,一一打过招呼,然后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比起整洁的教室,画室就显得随意很多,各种工具还有颜料毫无规则的堆放一起,蒲宁有些无从下脚。
“蒲同学,你如果踩了别人的颜料,他会跟你打架的,”逢绛不明白蒲宁为什么要去那么远,拍拍旁边的位置,“坐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