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低声咒骂了一声并踢了一脚一个无辜的蘑菇。这个蘑菇从未做错过任何事,不应该被这样对待的。
“我不同意。”德拉科说,在格兰杰后面跺着脚进入湿润的森林。
格兰杰的语气开始变得轻蔑起来:“我清楚地记得自己没有请求过你的批准。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我刚用完。你就不能在你的生命中停止做这样一个该死的乐善好施者哪怕一天?”
“你就不能在你称之为灵魂的发酵浆糊中找到一滴同情心吗?”
“我的同情心多的是。对我的靴子。”
“你的靴子?!”她应道,“这真是一种仁慈的行为!”
“这是个要命的麻烦!”
还有请问一下格兰杰对他的头发和长袍的同情心在哪里?他们为什么要在沼泽中涉水?
在前面的树林中,金色的尾巴闪闪发光。这只可怜的动物正在竭尽全力逃跑,但三条腿的冲刺已经让她筋疲力尽,德拉科和格兰杰很快就追上了她。
格兰杰的昏迷咒飞快地追赶了上去:“‘昏昏倒地’!‘昏昏倒地’!”
“你简直如此容易就会被引诱到一个陷阱中去。”德拉科喘着粗气,追了上来,“坏蛋们只需要找到一只脚受伤的兔子就——”
“如果你能来帮助我,我们就能更快地结束!”
“行吧!‘昏昏倒地’!”
德拉科的昏迷咒击中了母鹿的后背——完全没有效果。
“哦对。”德拉科说,“能吸收魔法的皮毛。”
“该死。”格兰杰说,“我没想到它们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格兰杰改变了策略,把泥泞的地面变成了几米长的字面意义上的沼泽。沼泽半吞没了母鹿后腿,直到她被困住。
当他们距离困住的母鹿大约三米时,德拉科和格兰杰分别发射了一个“统统定身”和睡眠咒,但即使在这么近的距离,这两个咒语也都没有生效。
“难以置信。”格兰杰说,仿佛这是一个有趣的科学现象,而不是对于德拉科容貌仪表的灾难性死亡判决一样。
凭借惊慌失措带来的力量,母鹿把自己从泥地里拉了出来,扑到他们两个人之间,希望能从这两个笨拙的人类之间逃走。
一瞬间的愚蠢,让德拉科以精湛的运动能力,一跃而起跳向了她。他设法抓住了一只纤细的蹄子——但随后它就从他的手中滑落了。他膝盖着地跪在了沼泽地里,溅起无数泥泞。
泥泞溅在了他的头发里。
他的。头发。里。
他要把她们两个都杀掉。他将以鹿肉为晚餐,以甜馅饼【/荡妇】为甜点,生活又将变回简单的样子。
格兰杰变出一条绳子,蜿蜒地追赶着母鹿,但在接触到她的皮毛的那一刻,却被上面的魔法给驱赶了。
“我们只是想帮你!”格兰杰叫道。
“站着别动,你这个愚蠢的四足动物!”德拉科不那么友好地喊道。
从她再次猛涨的速度来看,这只动物并不会说英语。
格兰杰挥舞着魔杖,念了一段咒语,一道土墙将他们三人包围了起来。
“好了。”格兰杰说,“这下跑不走了。”
母鹿审视起周围的新环境。她正处在一个圆形的土栏里。德拉科再次向她跃起,希望能扫倒她的腿,让她躺下以便接受检查。母鹿躲开了。格兰杰张开双臂向她袭去。但母鹿敏捷地闪向了一旁。
到了这会儿,这只动物似乎已经断定了他们是绝对的业余人士。她似乎在吊着腿、逗弄着、嘲笑着他们的追捕。她一直等到德拉科或格兰杰近身之后才会再次冲出去,顺便把泥土搅到他们脸上。
“我要亲手剥了她的皮,做成一件该死的斗篷。”德拉科满脸泥土地咆哮道。
格兰杰魔杖一挥,土墙进一步向内延伸。很快里面就只剩下两三平方米的空间可供踩踏了——而且全部都是沼泽。
他们抓住了她。德拉科把这个家伙放倒,用双拳握住她的三条好腿——所有试图施展的魔法绳索或链条都滑落了。她的伤腿以不自然的角度伸在她身后。
母鹿发出了令人心碎的恐惧的叫喊,颤抖着,仿佛预感到落在他们手中的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可怕的结局。
“没事的,没事的。”格兰杰安抚道。不知何故,她浑身泥泞,衣衫不整,却依然能看起来像天使一样完美。“我们不打算伤害你。那个卑鄙的家伙只是在开玩笑。我更愿意把他做成斗篷。”
德拉科没有连贯的回答能够提供,因为他每说一个字就会喷出一口泥浆。
格兰杰摸了摸鹿的后脑勺,喃喃自语道股骨相关的一些东西。
小鹿挣开了一条腿,在格兰杰的头发上涂了一圈泥巴。
格兰杰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这是什么?”德拉科问,“后悔吗?我希望是的。”
“这没什么。”格兰杰说,把沾满泥浆的头发扔到肩上,“她很害怕。这不是她的错。”
那生物看起来确实很可怜。在他的生活中德拉科的良心基本毫无踪影,但看到她充满恐惧的黑眼睛时,他的良心还是刺痛了。他陷入了一种考虑不周的善意,抚摸起了这只母鹿娇小的头。
格兰杰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施了一个诊断性的咒语。“的确是一个错位。好极了。我们得让她沉睡过去——她需要完全放松——这之后我们就得做点激烈的搏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