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住的是朝向最好面积最大的那间,虽然一应铺盖都是刚洗过的,还有阳光的味道,但可能是换了环境的原因,他一直睡不着,不知什么时候那种压抑感又来了。
正难受时,忽听门锁“卡嗒”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了,有个人轻轻的走了进来,看其身形是女的。
这是自荐枕席投怀送抱?只不知是谁。
但左右不过那几个,好在无论顾家姐妹还是韩谢二人都还勉强可以一看。
这种事情他经历得太多了,不打算拒绝,反正睡不着,在这安静的乡村夜晚上演一出香艳美事也不错。
越来越近,借着月光他看出这是顾缈兮,心里不由一笑。
还真看不出来,这年纪最小看起来最腼腆的胆子却最大。
早听说这些地方的女孩子热情如火,且看她如何行事。
闭眼不动,装作睡熟了。
已经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气息清冽微甜,没有化妆品的味道。
然后肩上一重,一只小手在他肩上轻拍两下,再然后,脚步声逐渐远去,门开了,她出去了,去了,了。
容少烦躁的起床喝了杯水,又点火抽烟。
这算什么?!他本来没什么想法的,现在却被引出了火。
可他高傲惯了,拉不下脸主动找人。
拉开窗帘遥望夜色中巍巍青山,等一根烟抽完,他慢慢平静下来,才发现这件事透着诡异。
顾家小妹虽说刻意给他递茶,但看他的目光中不含半点情绪,别说爱意,连普通的讨好之意都没有。
又怎么可能半夜送上门?
而且她还像白天那样拍了自己的肩,之后就陡然一松,似乎连空气都顺畅不少。
这不可能是巧合。
难道她就是大师说的转机?
容少觉得很有必要和顾缈兮做一番深淡。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热热闹闹的吃完午饭,顾爷爷和顾奶奶抬着猪头去拜山神。
顾含江和顾含青忙着准备年夜饭,俩妯娌打帮忙。
这里的风俗是这样的,平时家里都是女人做饭,但过年时男人掌灶,女人们等着吃就可以了。
也只有这几天女人们能从家务中解脱出来。
年轻一辈聚集在客厅里,顾念之组织大家玩牌。
他深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之道,和谁都谈得来,这会儿功夫已经跟李剑王至心称兄道弟了。
韩蓉蓉和谢晓星也乐意和他说话,这年头长得好在哪儿都能加分。
双胞胎见他愿意招待自己带回来的客人,自然喜不自胜。
只有容少端着张高冷的脸不搭理人,在谢晓星讨了个没趣之后,谁也不敢来打扰他了。
正好方便他不着痕迹的打量顾缈兮,怎么看都不像有那种本事的人,看动物世界能看得入神,松子嗑得专心致志,真的没有高人风范。
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调整一下面部表情,走过去温声道:“顾缈兮是吧?昨晚睡得好吗?我想出去走走,你带我去好吗?”
顾缈兮含着松子,抬头看了他两秒,道:“好啊。”
特意点出“昨晚”,难道当时他是醒着的?那么来跟她要个说法也是应当。
怎么跟他说呢?如果说是梦游他会相信吗?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顾家三兄妹都站起来了。
顾念之笑道:“容少想去看风景?行啊,我带你去,要不大家都去吧?”
双胞胎赶紧道:“对,一起去,咱们去江里钓鱼吧?”
她们可不敢让顾缈兮单独和容少在一起,一方面是怕她不会说话得罪容少,另一方面也是真担心容少大鱼大肉吃腻了,看上顾缈兮这清粥小菜。
他是出了名的只上.床不谈情,小老百姓和他玩不起。
她们也只想与他交好,最好能成为说得上话的朋友,至于更进一步是不愿的。
众人纷纷响应。
容少随心所欲惯了,直接道:“我和顾缈兮有事要说。”
顾念之脸色微变:“容少是大场面上的人,我这妹妹什么都不懂。”
容少恼怒得都要笑了,顾家兄妹把他当成什么,色魔吗?
不过是说几句话,好像他就要拐着人跑了似的。你家顾小妹是天仙?
如果他认识夏梓辛,在这个问题上一定有共同话题。
顾缈兮忽然在一旁道:“我的事我哥都知道。”
容少淡淡道:“那就一起吧!算了,别出去了,到我房里说吧。”
他也没什么心情看风景。
上楼时顾念之不断给顾缈兮使眼色,但事情经过太复杂了,顾缈兮无法用目光讲述整件事,只好回以抱歉的微笑。
进了房间,容少指指沙发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坐到窗前木椅上,揉着太阳穴道:“顾小姐,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没头没脑的从何说起?
顾缈兮:“......什么怎么回事?”
容少盯了她半晌,冷冷道:“昨晚你偷偷到我房里干什么?”
信息量太大,顾念之失声叫道:“顾缈兮!”
顾缈兮抚额:“不是你想的那样!”
转头面无表情地对容少道:“无可奉告!”
不能照实说,撒谎太麻烦,我又不欠他什么,没有为他解惑的义务,随便他怎么想,这是顾缈兮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