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野一分钟都不想过多等待。
没有趁手的东西,付野就直接上手,赤手空拳去砸那道门。
监控后面,付夫人惊吓捂嘴,被他不要命似的暴力震惊到长久失声。
付野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一拳又一拳,甚至直接用自己的身体,强行撞门,骨骼发出不堪负重的声响,头破血流,付野都没有半点迟疑。
监控室里的人看着这画面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付夫人险些摔倒,抓起钥匙冲去给他开了门。
付野满头满脸都是血,混杂凝聚着发丝,显现出一种活阎王般的冷意。
付夫人看着他,泪流满面。
付野神情冷漠,看不到任何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把他弄丢的人找回来。
没有人敢再去拦他的路,沉默无声给他让出一条路。
付野的血滴到了地面,蜿蜒向上,从地下室一步一个台阶,坚定不移向上走。
从地下室出来,付野径直往外,走到大门处一拉,有些刺眼的光从缝隙射来,付野怔在原地。
云稚手捧华夫饼夹冰激凌球,大冬天啃得呲牙咧嘴,满身阳光照耀在他身上,柔软的长绒毛衣裹着一层浅金色的光,如同降临人世普渡苦难而来的神仙。
“你……”
云稚被他吓一跳,看清付野满身鲜血,整个人都呆住了。
付野一把上前抓住云稚,手指死命般的力道,简直像是要将云稚腕骨活活捏碎融入身体一样。
紧紧盯着他,付野一字一顿,神态癫狂:“抓到你了……”
第62章 看护
医院。
走廊尽头,傅从心跟云稚一左一右坐着。
“他生病跟你去动手术有什么关系?他躺着不是正好,省得碍事。”傅从心想让云稚立刻马上一秒都不要耽误地去治病。
云稚叹了口气:“没这么简单。”
书里自己积极治疗,一开始也是非常顺利,后面一夜之间骤然恶化。
大脑是人体最精妙的领域,云稚受伤的位置有些刁钻,最终没能成功手术,是因为目前这个领域的专家在国外,没能联系上他。
当然这些不是云稚不赶紧去动手术的原因,他只是……只是有点怕。
知道自己生命的一切轨迹都是有人规划好的,并且未来会一步步走向死亡,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实在是有点大。
云稚骨子里有点浪漫主义在身上,向往自由与美好,更对自己人生命运抉择和掌控上,有着近乎偏执的坚守。
他真的,真的一点都不能接受自己是个傀儡纸片人。
云稚无法想象,要是做完术前检查,医生真的告诉他,说一切正常,只是几个指标有点高,需要观察几天,那云稚真的要发疯。
他还不如自欺欺人,先拖一拖。
至少一天不去亲自确认,就可以假装自己还是“自己”。
“那你说,哪里不简单?医生都说只是个小手术了,早点解决了不是很好?”
“因为快期末了呀!缺考会影响我保研的!”
傅从心才不信:“你骗鬼呢,你们专业就你自己,谁跟你竞争?真保不了你考一个不就是了。”
“都说了是小事儿,这么急做什么,我考完期末不是刚好寒假有空。”
反正云稚就是还没想好。
他肯定不是真不去动手术了,还不至于,只是觉得还没做好心理建设。
谁受得了自己是个真炮灰啊!
哪个作者这么不长眼,他这种长得好、能力强、身世无比凄惨的,高低也得是个主演之一吧!
“行吧,反正我劝不动你。”
医生描述的情况真的挺乐观,云稚没让傅从心知道晕倒的事情,傅从心也就随他了。
“那里头这个,你怎么想的。”傅从心提起付野就满脸不屑,连名字都不愿意喊一下。
“什么怎么想?”
云稚真是受不了他,“你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行不行,跟谁学的这一套?”
“还能是什么!”
傅从心冷哼:“他住院,有的是人伺候,你上赶着跑来干嘛?你老实点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打算跟他和好?然后一直跟他在一起?”
他要实话,那云稚就实话说了:“也不一定。”
毕竟要是真炮灰,离死不远了,没有“一直”这一说。
“……”
“那不还是打算跟他和好吗?!”
傅从心就知道自己不该多问这句,气死:“我真搞不懂,你怎么看上他的,你没觉得他有病吗?”
云稚挠头:“你没病吗?”
“……”
傅从心要噎死,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直接给气背过去。
“现代人压力都很大的,你之前高考的时候不是也抑郁了一年吗,我也很多病,头有病腿有病肠胃也不太好,你对付野不要太苛刻。”
傅从心悲伤:“你就这么喜欢他。”
“我不是喜欢他,我只是实话实话。”
傅从心悲从中来,拍案而起:“你说,他给你了多少钱!”
云稚对手指:“嗯……不多,就……一栋大厦。”
“区区一栋……一栋……”
傅从心憋红了脸,半晌后泄气地坐回到椅子上,没声了。
没办法啊,很难不叠滤镜美化一下。
想想自己的大楼,云稚有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