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隽尹给棠哥儿收拾好后,才开始收拾自己,等把自己收拾完后,他人也彻底清醒了。
他将棠哥儿抱到轮椅上,推着棠哥儿走出去时,常氏正坐在门口缝着什么东西。
承隽尹和棠哥儿齐声喊道,“舅母。”
常氏回头,一边收线一边道,“来得正好,刚做好。”
他起身,拿起手里的东西,承隽尹才看清那是一个圆形的软垫。
软垫里应是塞了棉花,看上去约莫有手掌厚。
“前几日我便开始做了,昨日见你们来,就想着赶紧把它做好,好让你们带回去。”
他将软垫递给承隽尹,“快垫上去试试?”
棠哥儿鼻尖一酸。
常氏一身的粗布麻衣,却舍得买好布料给他做软垫。
承隽尹单手将棠哥儿抱起来,用软垫替换蒲团后才将棠哥儿放下。
“怎样?”常氏迫不及待的问道,“感觉如何!”
棠哥儿眯起眼睛,笑道:“软软的,很舒服,谢谢舅母!”
常氏闻言笑得合不拢嘴,“舒服就好舒服就好。”
熊豆和莫二也醒了,两人走出来时面上都带着幸福的笑。
在熊家吃完朝食,一群人便往回赶。
承隽尹怕棠哥儿无聊,便邀熊豆坐他的驴车,让熊豆陪棠哥儿说说话。
熊豆垂眸看着肚子,神色温柔,“棠哥儿,我等会想去县里买些东西,你可跟我一起?”
棠哥儿看了眼承隽尹,道,“不了,你若是去县里,能否帮我买些布料回来,我想给孩子做些衣裳。”
他摸着肚子道,“也不知我肚子里这个是男子哥儿还是小女娃?”
承隽尹应道,“是什么都好,乖乖待在你肚子里,别折腾你就行。”
棠哥儿嗔了眼承隽尹,眼里带着笑。
熊豆看着他俩,笑得无奈又欣慰。
到天虫村后,承隽尹须得将驴车赶回去还给驴老二,莫二便将车赶到他们身边接熊豆。
熊豆本想自己下车,莫二却非要抱着熊豆,那紧张的模样,看的熊豆都乐了。
两辆车在村口分道扬镳,承隽尹将驴车还给驴老二,驴老二的神色并没有多好,“你真要将豆腐制法和芝麻糊制法教给其它村的人?”
承隽尹颔首。
驴老二将脸一拉,一声不吭的把驴车牵进院子里。
承隽尹推着棠哥儿往回走,走没几步便听身后院子里传来驴老二的咒骂声,“干什么呢!又想拿东西补贴你娘家啊?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娘们!有什么好东西不先紧着家里人,倒先紧着外人去了!呸!”
棠哥儿皱着眉,承隽尹捂住他的耳朵,“无妨。”
谁有异议,他不收谁的东西便是。
没过多久,承隽尹不收驴老二家东西的事传的人尽皆知,驴老二不服气,上门找承隽尹理论。
村里人见此,看热闹似的围上来。
承隽尹将院门打开,对着所有人道,“各位都是乡里乡亲,有些话我也不愿说的太难听,但我希望各位明白,我帮你们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付钱的人是我,我可以收你们家的东西,也可以不收你们家的东西。”
众人噤声,那些本心存不满的人心虚的连头都不敢抬。
驴老二后悔了,想为自己求情,但是承隽尹并没有给他机会。
上次他杀鸡儆猴,这次他杀一儆百。
他愿意帮助别人,却不想为此惹上一身骚。
景美幸站在人群里看着承隽尹,神色阴暗。
因为承隽尹的针对,他们一家在村里活的连狗都不如。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着棠哥儿毒发身亡。
棠哥儿一死,南氏就有办法拿到酱料方子。
她虽不知道是何办法,但南氏说这话时信誓旦旦,她也愿意信南氏这一回。
里正听闻此事,特意赶来安抚承隽尹。
“村里那么多人,总有几个不清楚的,你别搭理他们。”
他又补充道,“村里有很多人都觉得你这事做的好,我也很支持你这么做。”
承隽尹颔首。
里正走后,还特意敲打了村里人,但尽管如此,还是有少数人心生怨气。
林氏和穆氏站在大榕树下,仗着承隽尹已经拒绝收他们家的东西,肆意辱骂承隽尹。
林氏恨声道,“呸!什么东西!我家鸭子天黑了都知道往回走,他还不如一个畜牲呢!尽想着把东西往外扔!”
她可是棠哥儿的大伯母,承隽尹如此宠爱棠哥儿,理应敬着她;有好东西,也理应先想着她!
穆氏阴阳怪气的冷笑,“我家要是有他那种畜牲,我定将他趁早宰了吃!”
她家以前在天虫村多风光啊,现在就跟害虫一样,人人避之不及!
她问林氏,“景丫头婚事定了没?”
以前景二家几乎日日都有媒婆上门说亲,但景美幸心气高,一个都看不上。
现如今,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景二家跟承隽尹不合,谁都不敢跟他们家沾上关系。
景丫头年龄也不小了,日后想说亲,难了!
林氏脸色一变,“我家丫头长的那般好看,不急。”
穆氏看破不说破,心里却在幸灾乐祸。
她过的不好,总要看到别人比她过的不好心里头才舒服。
同在大榕树下歇息的老人们听着她们俩安静没一会又开始骂承隽尹,没忍住劝道,“少说两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