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眼睛一瞪,“聊什么!还有什么可以聊的!有胆子你就去告啊!”
景二高高在上道,“承隽尹,我劝你别不知好歹。”
“承隽尹,你以为我还是之前那个无权无势、任人揉搓圆扁的景美幸吗!跟我聊聊?你们也配!”大悲大喜下,景美幸笑得得意又疯狂,“我景美幸注定跟你们这些粗鄙的农妇不一样!”
承隽尹直勾勾的看着景美幸,意味深长的问,“你就不好奇堂堂县太爷为何会娶你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当小妾?”
这句话死死的掐住景美幸的死穴,景美幸笑容一僵,看着承隽尹晦涩的眼神,她心里莫名发慌。
半晌,她咬牙道:“好,我们聊聊。”
承隽尹推着棠哥儿往树下走去,景美幸跟在他们身后。
众人都没有跟上去,只是远远的瞧着他们。
承隽尹将棠哥儿推到阴影处,见和其他人距离足够远后才开门见山道,“屋渐是为了拉拢我才娶你的,你若想活命,便听我们的话,用你的下半辈子为你的所作所为赎罪。”
景美幸下意识反驳,“不可能!堂堂县太爷怎么会需要拉拢你一个农夫!”
承隽尹神色冷漠,“景美幸,若不是棠哥儿为你求情,我不会给你这一次机会。”
棠哥儿感受到承隽尹的不耐烦,抓住承隽尹的手跟他十指相连。
承隽尹神色一缓,问:“你怎么选?”
景美幸不想选,她甚至想扭头就走,但看着承隽尹冰冷的眼,她清楚的意识到承隽尹更想让她去死。
她不想死!
她颤抖着唇,脸色发白,早已没了刚才那嚣张得意的模样。
许久,她才咬牙开口道,“好,我听你们的!”
话落,她垂眸,眼神一冷。
但若是她嫁给县太爷后发现承隽尹所言不实,她必要这两人生不如死!
她问:“你要我怎么做?”
承隽尹眸色幽暗,“出嫁之前,先帮我们稳住一个人。”
景美幸问:“谁?”
承隽尹看着他,吐出二字,“南氏。”
景美幸瞳孔一缩,看着面前二人淡然的神情,她这才意识到,她和南氏做的事,他们全都知道!
牛婶远远看着他们,忍不住问道:“他们这是在聊啥啊?可把我急坏了!”
郝氏也急,她道:“再等等。”
“过来了过来了!”昙哥儿激动的指着往回走的三人,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竖起耳朵,等着一个结果。
棠哥儿看着众人,率先开口道,“里正,此事,我们不追究了。”
众人窃窃私语,郝氏更是红了眼。
委屈棠哥儿了!
牛婶不理解,“为啥啊!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外头还有句话叫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呢!”
熊豆眼睛都红了,“棠哥儿,不能放过她!”
棠哥儿看着熊豆,轻声安抚说:“姐姐,我没受委屈。”
熊豆一怔,逐渐冷静下来。
旁人或许会觉得棠哥儿在安慰自己,但她看出棠哥儿说的是真的。
棠哥儿似乎,另有打算。
莫二感激的看向棠哥儿。
熊豆昨晚一夜没睡,今早起来情绪又这么激动,他真怕出什么事啊。
里正抬手让众人安静,他看着脸色难看的景美幸道,“景美幸,这次是棠哥儿心善,不愿意牵连到村里人才放过你,但若有下次,我就算是豁出去也要你付出代价!”
景美幸死死掐着手心,低声应道,“我知道了。”
承隽尹推着棠哥儿往回走,回到家里,承隽尹将院门一关,揉着棠哥儿的头发泄气,“你呀你呀!”
棠哥儿被揉的晕头转向的,断断续续的求饶道,“哎呀夫君,晕了晕了,我要晕了。”
承隽尹泄气的垂下手,疼惜的轻吻棠哥儿的眉眼,“我不放心。”
棠哥儿左右手一起捏住承隽尹的耳垂,“夫君若是不放心,让小花去盯着她便是。”
小花便是之前盯着南氏的那头狼,这名字是饕餮取的,因为饕餮说它是狼群里最花心的狼。
“你可以蹲下吗?”
承隽尹半蹲在棠哥儿面前,他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只问:“能轻点不?”
棠哥儿将承隽尹的耳朵往两边扯,声音温柔极了,“不能哦夫君。”
夫君一早上揉了他两次头发!整整两次!
第一次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他不要面子的吗?
承隽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被扯完耳朵还要苦哈哈的认错。
棠哥儿揉着承隽尹的耳朵,笑眯眯的说:“夫君既已知错,棠哥儿又怎会怪夫君了。”
承隽尹:“……”
你刚才扯我耳朵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棠哥儿弯起嘴角,笑得可爱又招人稀罕。
承隽尹心头一动,抱着棠哥儿往他脸上吧唧一口,“夫郎言之有理!”
景二家一片欢天喜地,林氏更是笑得咧出一口大黄牙,逢人就夸赞景美幸。
村里人大多不愿意来景二家,但总有些人想来巴结景美幸。
景美幸却笑不出来。
她见着来的人越来越多,趁人不注意,走了。
她来到破茅草屋,敲响了门。
门开了,南氏侧身让她进来,“我就知道你会来。”
景美幸拽紧双手,“我下毒时虽然让承隽尹抓到了,但他们不知道我往他们的水缸里也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