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氏眉头一皱,“承隽尹还不能死。”
景美幸坐的笔直,额头上冷汗直冒,“承隽尹身体那么好,就算要死,也定是棠哥儿死在他前头,你只要赶在他死之前把棠哥儿的死嫁祸给他就行。”
南氏盯着她,“你为何还要帮我?”
虽然不知道景美幸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但景美幸真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景美幸恨声道,“我要棠哥儿和承隽尹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说的真情实感,彻底打消了南氏的余虑。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提醒你时间不多了。”她垂眸,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想拿到承隽尹的家产,你最好这几天就摆脱承其,恢复你寡妇的身份。”
她现在这么惨,凭什么南氏就能独善其身!
承隽尹让她稳住南氏,却并没有不让她拱火。
南氏看着她离开,尖锐的指甲扣进桌子里,留下一道道指痕。
承隽尹从饕餮嘴里听说这事的时候,正在给棠哥儿做卤肉。
棠哥儿歪着脑袋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景美幸明明知道她们要做的事他们都知道,却偏偏还要把南氏往死路上引。
“景美幸自己过得惨,便见不得南氏过得好。”承隽尹递给棠哥儿一杯水,“喝点水润润喉。”
棠哥儿一边喝水一边问:“夫君打算如何做?”
他们让景美幸稳住南氏,是为让南氏以为自己并没有暴露。
南氏一计不成,定会再生一计,他们不怕抓不到南氏人赃并获的时候。
承隽尹吐出一字,“等。”
南氏若真敢对承其动手,她便只有死路一条。
棠哥儿打了个哈欠,“夫君,我困了。”
承隽尹洗干净手,抱着棠哥儿回厢房里。
棠哥儿躺在床上时,困的眼皮都掀不起来,还不忘拉着承隽尹的衣袖道,“卤肉,我要吃。”
承隽尹失笑,“好好好,给你留着。”
他轻拍棠哥儿的胸口,眼神温柔如水,“乖,睡吧。”
棠哥儿醒来时,饕餮和小爪已经回来了。
为了补偿它们帮忙演这场戏,承隽尹奖励了它们一大块肉。
棠哥儿出来时,就见它们吃的正香。
小爪看到他,想跟他玩又舍不得没吃完的肉,急的左右打转,哼唧直叫。
饕餮则叼着肉到棠哥儿身边,一边吃一边蹭棠哥儿,顺带用高傲的眼神藐视一下左右纠结的小爪。
棠哥儿乐的直笑,忽而想到什么,他眼神一暗,“夫君,后天便是春分了。”
二月三十号,春分,灾难来临时。
承隽尹从灶房里走出来,眸色深深,“别怕,我都会安排好的。”
他将轮椅推到棠哥儿身边,拉着棠哥儿坐在轮椅上,“今日,我们便搬去工坊住吧。”
棠哥儿歪着头倚在承隽尹的手臂上,“我们能将鸡鸭都带过去吗?”
承隽尹遗憾道,“不能。”
他们去工坊住还能找借口,但若是如同搬家似的把鸡鸭都带走,等天灾来临后旁人回过味来,只会觉得他们可疑,更可能会因此给他们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棠哥儿扁起嘴,“若他们能信我们便好了。”
他们很想告诉所有人天灾即将来临的事,但他们知道不会有人会愿意相信他们。
承隽尹安慰道,“棠哥儿,有些事情,我们无法改变。”
他们若说了,旁人不仅会不信,等天灾发生后还会反过来怪罪他们,甚至还有可能将天灾降临的事怪罪到他们身上。
他知道人心向善,但却从不敢低估人性的恶。
棠哥儿垂下眉眼,“我知道的夫君。”
承隽尹收拾好细软,推着棠哥儿往酱料工坊的方向走,饕餮和小爪跟护卫似的一左一右跟在棠哥儿身侧。
牛大伯瞧见承隽尹身上的包袱,问道:“承二,你这是要去哪?”
“去工坊住两日。”承隽尹大大方方的回应,“工坊忙不过来了,我得去帮忙又放心不下棠哥儿,干脆带着棠哥儿过去住一段时间。”
牛大伯颔首道,“工坊是忙,这样也好。”
有人酸,“这承隽尹是不是太宠棠哥儿了?哪家的夫郎没事还坐在椅子上让人推啊?不就是怀个孕吗?当谁没怀过似的?”
有人满脸艳羡,“他那椅子真神奇,我也想要一个,就是不知道要多少银钱才能买得到?”
工坊外,长长的队伍排的一眼看不到头。
承隽尹推着棠哥儿从队伍旁走过,有耿直的汉子冲他们喊道,“哎!你怎么不排队呢!”
一旁的人喝止,“瞎说什么!那是承二和他夫郎!”
那人傻了眼,尴尬的挠了挠头,见承隽尹和棠哥儿即将走远,又赶忙扯起嗓子问道,“承二,你真要将芝麻糊和豆腐的做法教给我们?不收钱?”
话音刚落,其他人也唰唰唰的看向承隽尹,目光灼灼。
承隽尹颔首。
众人的眸色都亮了几分,有个老人喘着气问道:“你们招人也招老人和小孩吗?你看我可以吗?”
棠哥儿温声回应,“招人我们有不同的要求,不管是老人小孩还是哥儿男子都有机会。”
他一顿,又道:“就算不能成为工坊的工人,你们也可以学一下怎么做芝麻糊和豆腐,这两样东西看似简单,但想一天学起来也不容易,最好是将家里所有人都带过来,多一个人多一双眼睛,若是有哪里忘了,也有人能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