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沉时,承隽尹终于收完了地里所有的作物。
众汉子盯着满地的作物,皆满脸惊叹。
这不收不知道,一收吓一跳啊。
王草汉感叹道,“乖乖,你这都赶上一亩肥田的产量了,怎么做到的?”
承隽尹笑道:“还记得我之前在田里折腾的粪水吗?”
众人沸腾,皆激动的面色涨红。
谁都没想到这人人嫌弃的肮脏之物竟能有如此妙用。
这粪水用在薄田上都能有如此产量,若是用在肥田上,那岂不是……
众人想到这,皆呼吸一滞。
这田地可是农民的根啊。
里正听闻消息后,直接扔了手里的水壶就往田里赶,看到承隽尹便迫不及待的问:“他们说你那粪水肥田之法真的有用?”
承隽尹不紧不慢的应道,“初步尝试是有用的,但若要证实它的效果,还要针对不同的田地尝试一下。”
里正闻言,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道:“此事莫要声张。”
肥田之法不确定性太强,就算要声张,也得等肥田之法确实有用再声张出去。
承隽尹对众人道,“我尚且不能确定肥田之法对田地是否有益,但若有人想尝试,我会毫无保留的将肥田之法教给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犹豫,有人迫不及待。
承隽尹又道:“想试试的人便去里正那登记,明日太阳升起时,我在这等你们。”
人群窃窃私语,讨论激烈。
此时,诱人的肉香味飘来,汉子们的肚子接二连三的叫出声。
众人一怔,大笑出声。
王婶便是这个时候过来喊,“过来吃饭了,棠哥儿为大家都准备了吃的!”
承隽尹此时才知棠哥儿突然离开是为了什么,他笑着同众人说道,“粗茶淡饭,不要嫌弃。”
“嫌弃什么啊!这年头有吃的就行。”王草汉大笑着往前走,其它汉子们闻着诱人的香味,也迫不及待的加快脚步。
这一顿饭众人吃的心满意足,妇人哥儿们吃完就自觉的留下来将院子收拾干净才走。
棠哥儿送完最后一人后便走进屋里,看着承隽尹将写好的信装进信封里。
承隽尹瞧见棠哥儿,解释道:“肥田之法诱惑太大,屋渐现在已是被逼到死路,若得知此肥田之法怕是会想方设法占为己有,试图将功补过。”
棠哥儿坐在承隽尹身侧,“夫君是想在屋渐动手前,把这事呈上去,先下手为强?”
承隽尹抱着棠哥儿,揉着棠哥儿的腰,“还是夫郎懂我。”
棠哥儿抓住承隽尹的手放在肚子上,轻声道:“夫君,他踢我了。”
承隽尹愣了下才明白棠哥儿的意思,猛地从椅子上起身蹲在棠哥儿面前,轻轻的将脸贴到棠哥儿肚皮上,紧张的听着。
许久,他都没听到动静,他颇有些失望,可怜兮兮的望着棠哥儿,“他是不是不理我?”
棠哥儿将手搭在承隽尹的手背上,“或许是睡了。”
话音刚落,承隽尹就感觉手心被什么东西踢了一下。
他瞳孔一震,又小心翼翼的将脸贴到棠哥儿肚皮上,温声道:“宝宝,你再踢我下?”
这次宝宝给的反应十分有力,他一脚踢在承隽尹的脸上,吓得承隽尹往后跌坐在地上,脸颊都红了。
棠哥儿又心疼又好笑的揉着承隽尹发红的侧脸,承隽尹问:“他是不是故意的?”
棠哥儿义正辞严道,“不是你让他踢你的吗?怎么就是他故意了?”
他的宝宝才不会那么坏。
承隽尹觉得棠哥儿说的在理,但摸着隐隐发疼的脸颊,又觉得他这崽子不老实。
这一脚,似是带上了满满的私人恩怨。
他喜忧参半,一晚上都把手放在棠哥儿肚子上,试图再让崽子踢他一下,但崽子却如同睡着似的,不愿再搭理他。
天刚亮,承隽尹便听说梁氏累晕了。
里正又为难了。
若累晕的是承大财,他们定要把承大财泼醒,一是因为汉子的身体经得起折腾,二是因为犯事之人是承大财。
但梁氏晕了,真给人泼醒,他还怕梁氏就这么咽了气。
郝氏正在去工坊的路上,听到这事就让人给里正传话。
里正听完郝氏的话后,眼睛一亮,吩咐道:“梁氏是替承大财干的活,既然梁氏没法干,那就让承大财继续干,干到梁氏醒来。”
众人一听这事在理,正要去拉梁氏,梁氏却自己跳起来,对来抓她的人咒骂出声,“你们没良心!你们这是非要逼死我不可啊!”
里正这才知道梁氏竟是装晕,当即冷下脸道,“你再多说一句就回去,让承大财来干这个活。”
梁氏闻言也不敢再吭声,流着泪老老实实的干活。
承大财在猪圈里听路过的人说起这事,低咒出声。
“那老不死的是看不得我好是不是!竟敢装晕!”
幸亏他没有真的被拉出去干活。
他又问工人,“这活他们何时能干完?我娘是不是偷懒了?你们去催她啊。”
工人连理都不愿理会他了。
承大财还想说什么,忽而闻到一股更要命的味道,扭头一看,却是王婶带着人挑着什么东西朝这边走。
他捂着鼻子问:“你们挑着的是什么?别过来!别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