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的院子和爹的院子距离较近,便想先去救下爹和姆父。
贼寇有备而来,人异常的多,他护着姆父时受了点伤,但好歹没有性命之忧。
她想着哥哥有火护着,不会有事,没想到……
“火呢?”
话音刚落,火从门口飞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浑身是血,脸色发白。
“属下无能,主夫和小主子已被贼寇掳走。”
话音刚落,他便晕倒在地,鲜血如染料般在地上晕开。
金现身将火抱起来,恳求道:“请让属下带火去治疗。”
火快死了。
他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回来报信的。
承隽尹眼神阴鸷,脖颈上青筋狰狞,只从喉咙憋出一个字,“嗯。”
郝多愉回来时才知道承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连家都不敢回,直奔府衙。
“承兄,人都带回来了!我们现在马上端了那贼窝!”
说来也奇怪,这次他说要撤兵,兵头二话没说就应了。
他还怕兵头故意拖延时间,可没想到兵头带着兵把东西收拾的飞快,下山的时候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一样,异常的配合。
“都跑了。”承隽尹一夜没睡,他眼皮底下一阵青黑,神色阴郁,埋在案桌前,浑身散发着阴森的冷意。
郝多愉看他这模样都心里头发怵,“跑哪去了?”
承隽尹没应他,转而问:“饕餮呢?”
“不知道啊,我没看到它啊。”
承隽尹想到什么,起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饕餮飞进来,啪的一下落在地上,呲牙咧嘴,“小竹子呢!小竹子去哪了!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小竹子都保不住!早知道我就不去帮你的忙了!”
饕餮的脾气一直算不上多好,回来后没见小竹子直接就气炸了。
“郝都头。”承隽尹垂眸,声音哑的可怕,“集结府衙所有兵力,同我去端了那贼窝!”
郝多愉脊背一直,“是!”
饕餮咧了咧嘴,两颗虎牙尖锐,泛着阴冷的寒芒。
它可以闻到味道,那股袭击承府的臭味。
贼人躲的远,饕餮唤来它新认的小弟,同它一起寻找贼人的寻踪。
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贼人并没有离开蝉州,而是躲在蝉州下靠山的村庄——木掳村。
他们到达木掳村的时候,木掳村安静的可怕。
郝多愉领着人先进去打探,片刻后一个小兵前来禀报,“大人!在村东头发现大量村民的尸体。”
承隽尹脑子轰的一声响,他哑声问:“你说这是哪里?”
小兵不理解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还是应道,“木掳村。”
承隽尹的双目充血。
木掳村,救下棠哥儿的木匠屠玟决就是木掳村人。
他不信这是偶然,他更信这就是报复,一场针对棠哥儿的报复!
他的声音艰涩,“可,还有活口?”
小兵摇了摇头,又道,“村民家中发现贼寇的衣物,灶台还热着。”
承隽尹闻言望向一侧高耸的山脉,眼神暗沉。
他走到村东头,看着那堆叠在一起的尸山,心底的戾气汹涌,几乎要将他撕裂。
郝多愉咒骂道,“跑的倒是快!”
承隽尹闭了闭眼,“他们往山上跑了,我们兵分两路。”
郝多愉一愣,“你也要上去?”
承隽尹看他,眼神骇人,“我怎么可能不去?”
郝多愉不再吭声。
承隽尹正领着人要走,余光却瞥见什么,脚步一顿。
在尸山旁不起眼的角落,立着一根燃尽的香。
“有活口。”他的呼吸紧了一紧,“木掳村还有活口。”
郝多愉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那香,沉声道,“我知道了。”
既然还有人活着,无论如何,他们都得尽全力解救。
承隽尹让饕餮带路,带着人走进深山。
天色黑沉,幽暗的月光从树叶的缝隙洒落,照亮他们眼前的路。
越往里走,饕餮越焦躁。
它能感受到贼寇就在前面,可它却逐渐闻不到棠哥儿和小竹子的味道了。
它一爪踩碎石头,朝前方呲牙。
前方隐隐有火光闪烁,承隽尹没有急着攻进去,而是让饕餮去找棠哥儿,又让人传信给郝多愉。
郝多愉接到承隽尹的命令后便从另一侧包抄贼寇。
饕餮很快就回来了,它急的原地打转,“没有!没有棠哥儿!也没有小竹子!”
承隽尹心口往下沉,一声令下,兵刃相接。
贼寇没意料到他们能这么快追上来,有些贼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死于刀刃下。
局势成一面倒,其它贼寇见此就想跑,却被郝多愉挡住退路。
血腥味在黑暗中弥漫开,半个时辰后,结局已定。
承隽尹看着被抓到面前的昙老板,逼问:“棠哥儿在哪?”
在察觉到贼寇对棠哥儿的针对后,他并不难猜测幕后主使是逃走的昙老板。
昙老板嚣张的笑,“想知道他在哪就放了我。”
寒光一闪,承隽尹拔出郝多愉腰侧的刀扎进昙老板大腿。
鲜血喷溅,昙老板哀嚎出声,承隽尹死死盯着昙老板的眼,一字一句的逼问,“棠哥儿在哪?”
昙老板是个硬骨头,他煞白着脸,强笑道:“没想到承大人一介文人也敢下如此狠手,倒是我看岔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