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队从泥污中站起身:“她们该不该死,不该由你决定。”
“好。那就由你决定。”苏比将木桩扔得远远的,盘腿坐在地上,沉静地望着美队。
她周围的女巫一个个苏醒过来。像坟地里突然复活的丧尸,顷刻间,苏比被黑影围得严严实实。
所有女巫醒来的第一反应,便是对苏比施咒。
苏比稳若磐石地坐在泥水之中,鼻腔溢出血来,她静静地望着美队的方向。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反抗。在甜心认清这群女巫的真面目之前,她绝不反抗。反正她大招在手,有底气玩一把。
盾牌突然飞过来,女巫倒了一片,缓过劲来的苏比捂着快要碎裂的胸口大口喘气。
美队冲上前来将余下的女巫一一打倒,女巫们将施咒的对象换成了他。
这是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疼痛。心底像烧着一团炙热的火,烘烤着身体,也烧沸了灵魂。火就在你的身体里,无论怎么躲闪也没用。
本能之下,他用盾边割伤了女巫的手臂,醒来的女巫越来越多,咒语越来越强大。美队感觉自己寸步难行,五脏六腑都要炸开一般,耳边嗡嗡作响。
突然,世界安静下来。所有的疼痛也消失了。
苏比手里握着一颗热气腾腾的心脏,有些心酸地说:“您看见了吧,她们不死,死的就是咱们。”
她扔掉心脏,跨过刚才死在她手里的女巫的尸体,走到美队身边挽住他的臂膀将他扶起来,问道:“您杀过人吗?”
美队回忆起多年前的战争岁月,沉重地点点头。
“死在您手里的并不都是十恶不赦的人吧?甚至对于他们的家人来说,他们是世界上最善良美好的人。那您为什么要杀他们呢?因为他们不死死的就是你。”苏比松开美队,指着地上那些穿着黑袍的女人:“我们和她们之间也是如此。”
“世界上那多人,总有相互对立的,您不可能都保护得过来,总得放弃其中一方。”苏比露出温柔的笑:“很高兴您选择了我。”
“你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美队将盾牌扔到身后,凝眉俯望着苏比。
苏比在雨水中洗净手上火辣辣的含有马鞭草的血,像经历过许多事一般沧桑地说:“因为才发现生存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苏比把地上插着的火把扔进之前以利亚躺着的柴堆,大火冒着大雨熊熊燃烧。她把女巫的尸体一个个扔进大火中,美队也过来帮忙。
“感觉自己像是杀人凶手的帮凶。”美队心里还是不好受,虽然他承认苏比说的有道理,也承认自己宁愿伤害女巫也不会伤害苏比。可是这么多条鲜活的人命,一眨眼的功夫就被这个小丫头夺走了,还当着他的面……
“我来吧!”苏比上前握住美队搬运尸体的手,“你转过身不看,心里会好受点。”
苏比麻利地收拾着现场。边忙边和美队聊天:“我现在可以预知未来了。”
“那你看到了什么?”美队没有当一回事。
“看见我和你一起躺在床上,你搂着我的腰……”
“停。”美队红着脸,他就不该问。
“真的。这是宿命,你逃不掉的。”苏比偷偷看了眼甜心浑身被淋得透湿的美好肉体,小翘臀这么一看更紧致了。
美队没有注意到苏比猥琐的目光,他劈了两根树枝,用藤蔓绑成十字架立放在火堆前。
苏比上前一把将十字架一并扔进火堆。
“你有些过分了。”美队表情十分严肃。“难道让她们死了也不得安宁吗?”
“什么嘛!”苏比撇嘴:“这帮人根本不信上帝,她们信什么先知。咱们回去吧!”
走出山林的路途中,苏比故意走得很慢,这样和甜心单独相处的时光再多也嫌不够。
美队在她身侧举着盾牌为她挡雨。
苏比当然不怕淋雨,但还是像小女孩一样害羞地享受着对方体贴入微的举动。
比如遇到难走的路会伸手扶住她的腰,每当那时苏比都恨不得马上失去行动能力。
“你们在调查女巫被杀的案子?”苏比担心克劳斯会被美国警方盯上,试探着问。“会怎么处理?”
“处理结果由法律决定。”美队没有直接回答。
“如果你们发现了大量吸血鬼的尸体,也会追查凶手将其绳之以法吗?”
美队没有说话。
苏比却明白了克劳斯曾经说过的话,果然要经历些事才会明白血族永远不会被人类所接受。不过也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会甘心做别的生物的食物。
***
砰砰砰!
哈德森太太将怀里的霍普放下,起身去开门,转过头笑着对托尔说:“肯定是小苏比回来了。”
她走到门口打开门。一个陌生的英俊男人,打扮怪异,手执权杖站在门口。
“您找哪位?”哈德森太太退了半步躲到门后,准备随时关门。
“找我哥哥。托尔。”洛基邪恶地笑着。
哈德森太太开开心心地把门打开,大声对托尔道:“托尔,我居然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快过来。”
“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托尔兴奋地跑过来问。得知父亲去世后他偷偷难过了很久,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而且一向慈爱的母亲也将父亲的死迁怒于他。苏比不相信他身世的真实性,他没有人可以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