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说一个字,大庭叶藏也跟着战栗一下,整个人像是好不容易被人拼凑起的玻璃花瓶,听着别人细细数出身上的那些裂纹。
“百、合子。”
阿叶的声音带着哀求,连抽泣的都微小到可怜,但是弱小的兽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力。
“阿叶别怕,让我来养阿叶吧。”尾崎百合将桌子上的一朵盛开百合花别在大庭叶藏的耳边,“只是过着和以前一样的日子啊。”
“何况没有保护,阿叶是活不下去的吧。”
她笑着看着被自己装点的成礼物一样的大庭叶藏,压低了声音,“阿叶你猜,宴会上为你担心的雪野席,会知道阿叶你那肮脏不堪的过去吗?”
尾崎百合在看到大庭叶藏的第一时间,就知道叶藏这个人合该是她的。
‘现在的大庭叶藏似乎过的很好,不用再颠沛流离,上了学校也有了朋友,像是和正常人一样。’
‘但那又怎样?’
尾崎百合偏要撕开大庭叶藏那层被掩埋的过去。
‘要问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只有过去的大庭叶藏,才会愿意被人养在笼子里面。’
尾崎百合放开了大庭叶藏,但无形的镣铐已经锁在了大庭叶藏的身上。
“阿叶,现在不回答没关系。”
他早已别无选择。
“等宴会后再告诉我吧。”
‘这次,她绝对不会再让他离开。’
尾崎百合俯身亲吻了那朵盛开的百合花,蜻蜓点水,但含情脉脉。
“别害怕,我们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听见的。”
监听着大庭叶藏的赤井秀一:‘我听见了!’
同样监听着大庭叶藏的波本和苏格兰:‘我也听见了!’
站在门口的工藤优作:‘……这门隔音是不太好。’
他面带笑容,十分礼貌地敲了敲房门。
“请问尾崎小姐在吗?在下工藤优作,受尾崎小姐邀约而来。”
屋内尾崎百合心疼地擦拭着大庭叶藏的眼泪,然后将大庭叶藏关在了屋内。
“工藤先生,真是抱歉在你参加宴会之时,突然的打扰。”
尾崎百合带着工藤优作去往了另一个房间,亲自给工藤优作倒了一杯茶水。
“但事发突然,我也有点不知所措。”
可看尾崎百合气定神闲的模样,一点也没有惊慌失措该有的样子。
“在宴会开始的一个小时前,我收到了一封杀人信件。”
“信件的内容如下:代价将会偿还,鲜血染红玫瑰。”
尾崎百合将全是拼贴大字的信纸交给工藤优作。
“我怀疑宴会之中有人想对我下手,因此我想委托工藤先生,找到这份信件的写信人。”
工藤优作接过信纸,“尾崎会长对写这份信件的人,有什么猜测范围吗?”
“那可多了。”尾崎百合喝了口茶,“和我有过商业纠纷的人,看不惯我的人,就连尾崎商会的副会长一条侅都在暗中收买人心、试图拉我下台。”
“谁不恨我呢?”
但信件上的话语,会让她想起一个人,一个早就死去的人。
‘不管是他的亡灵作祟,还是有人打听到了当初的事情,写信的人,都该去死。’
尾崎百合朝工藤优作露出一个商业上经常用的笑容,“不过工藤先生请放心,我是不会死的。”
工藤优作:……
他沉默地看了一眼没有窗帘的窗户。
‘现在,赤井秀一的狙击枪正瞄准着尾崎会长吧。’
‘所以说不要到处立flag啊。’
大庭叶藏在尾崎百合离开后,就一直低着头坐在沙发上,耳钉上哑光流动,耳朵在仔细听着房间里面多出来的一道呼吸声。
‘那人藏在柜子里面。’
‘波本?苏格兰?总不可能是那个胖乎乎的一条侅吧。’
‘那应该就是亿方习了。’
大庭叶藏把自己藏在暗处,光与影的交接处就在他的脚下,他没有触碰。
‘亿方习,珠宝原料商亿方路的妻子,近三年来业内名声鹊起的珠宝鉴定师。’
凡是珠宝展览,都需要珠宝鉴定师来鉴定珠宝。
并非是真正为了辨别珠宝的真假,而是为了听到那些成名已久或是眼光毒辣的鉴定师对自己藏品的赞美。
尾崎百合的这场珠宝展览,自然是来的珠宝鉴定师越多越好。
大庭叶藏听着空气中淡淡的抽泣声,思绪慢慢发延。
‘那压抑不住的呼吸声,原来是因为哭泣。’
‘是在为大庭叶藏感到悲伤吗?’
淡淡的花香飘来,熟悉迷药的味道萦绕,有了抗药性的大庭叶藏随着迷药慢慢闭上眼睛。
在栽倒沙发上的那一刻,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人轻轻将他放在沙发上,起身前,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落在大庭叶藏的指尖。
“抱歉。”
是亿方习的声音。
她没在大庭叶藏这里过多停留,转身朝书桌走去。
这个房间是尾崎百合的办公区,亿方习在尾崎百合到来前就已经翻看过不少东西,只是大庭叶藏和尾崎百合突然的进来,让她被迫躲进了柜子。
她将今天宴会的流程方案,以及附带有27楼和26楼楼房构造图的文件尽数拿走。
在离开前,她蹲下,对着已经昏倒的大庭叶藏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