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人影掠过,吹动他的衣摆和发梢。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停滞几秒,他转身回防。
应湉平缓地眨了一下眼睛。
真好看,这张脸。
见她杵在原地不动,应与峥好奇俯身,顺着她的视线往旁边看:“看谁呢?”
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应湉问他:“几点回家?”
应与峥不乐意:“你管那么多干嘛?”
应湉:“那你看着办,不跟你打配合。”
“姐!”
“叫妈都没用。”
她走得毫不留情,应与峥去篮球框底下拿手机,点开姐姐的聊天框。
没唬他,果然有两个未接语音通话,但除此之外,还有一条两分钟前弹出来的新消息。
一个红包,还打了备注。
见状,他没忍住笑了声。
“应与峥你发春啊笑成那样?还打不打了?”旁边的人看他笑得一脸荡漾,扯着嗓子问道。
应与峥:“歇会儿,我姐请你们喝水。”
“谁?”人群里传来诧异的声音,“刚才那美女是你姐?”
“卧槽,你小子,家族基因这么牛逼?”
还以为他小子一毕业就迫不及待找了个巨漂亮的女朋友。
有人过来勾住他的肩膀:“商量个事儿,我做你姐夫行不行?”
应与峥哼哼两声,皮笑肉不笑,拳头硬了:“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那人立马摁住他的拳头:“开玩笑开玩笑。”
两个人去附近便利店买水,剩下的人留在球场。往外走,勾着应与峥肩膀的人回头看了眼隔壁球场。
“没想到施漾也来这儿打球,他是不是故意的,暗恋你吧?”
应与峥呲牙:“你别恶心我。”
“不过他打球是真厉害。”
高中三年的篮球赛,他们两个班打过一次,记忆深刻,当时被施漾虐惨了。
应与峥轻嗤,十分不屑:“他?装。”
“但不得不说,那哥们儿长得是真帅啊。”
话落,胳膊被甩下来,男生扭回头就看见应与峥臭着一张脸,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他双手一摊,不明所以:“干嘛?”
应与峥拍了拍他的肩膀:“趁还年轻,赶紧治治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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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湉已经在上个月月底结束本科论文答辩,这几天在准备最后需要上交的资料,以及往家里搬东西。今天上午去了趟学校,忘带钥匙,才去找应与峥。
不是周末,爸妈下午六点到家。应与峥不回来吃晚饭这事儿家里没一个人问起,大家心里都有数。
但不巧的是,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她不怎么喜欢的那种亲戚。
话题绕着她就没离开过,从学业、事业再到结婚生子,爸妈把话题扯走好几次,她又扯回来,听得应湉想把鱼头塞她嘴里。
“虽然你考了个研究生,但你都二十二了,还不谈恋爱啊?没人追还是看不上?眼光别放那么高,再下手晚点,那人就被抢光了!”
应湉没搭话。
这市场上流通的是什么好货吗?她想问。
“大姨说的话有道理啊,这三五年很快就晃过去了,不赶紧瞄准了下手,到时候干着急都没用。你也别太挑,要不给你介绍几个?”
“好啊。”应湉放下筷子,拿起手机随意点了点,没抬眼,“不是刚满十八岁的我不要。”
大姨:“……”
爸爸妈妈:“……”
管不住,也没打算管,她想说什么说什么,两个人在一旁装没听见。
“唉!这孩子!”无人帮腔,大姨尴尬笑了笑,“又说胡话,刚满十八岁的怎么行?”
应湉张口就来:“算过了,我这辈子只能谈十八岁的,不是十八岁谈不了。”
大姨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最后,应湉不想跟烦人亲戚待一块儿,吃完饭说要出去走走顺便把应与峥那个臭小子逮回来,便溜了出去。
这顿饭在话题的拉扯中度过,吃得极其漫长。
此刻夜色已然浓郁,繁星无几,漆黑夜空看不到边际。盏盏街灯点亮,城市的轮廓在斑斓的霓虹中晕染开,变得模糊。
等电梯的间隙,她还真给应与峥发消息,问他在哪,他又没回。打了电话过去,果然还在球场。
应湉考虑了一下,站在小区北门街边问他能不能立刻回家。他也是念在她打不着他,嚣张的很,直接扔过来一句不能。
“哦,那你死外边吧。”
任何话激不起应湉丝毫的战斗欲,她淡淡说完,正要挂电话,那头急忙诶了几声。
“你不来接我?”
“你小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我接你?”应湉嘴上这么说,脚下已经转了方向,朝球场那边走去。毕竟没有什么比家里那个烦人亲戚更让她反感的了。
大姨来庆岭是为了她儿子上大学的事,前几天刚考完,马不停蹄过来看学校,就想来庆岭读书,日后好留在庆岭发展。
她儿子没来庆岭,早约人出去玩去了,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应湉过年那会儿对他的成绩略有耳闻,在庆岭能不能读个专科都是问题。
“他?”应与峥听说这事儿,转了转手里的球,“把脑袋上的毛染得跟金毛狮王一样的混账东西,小时候扯你头发的事儿我到现在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