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施漾,打头的朋友扬着调子诧异地问,“你怎么跟过来了?不是随便吗?”
他拉开冰柜,拖腔带调:“你挑的我不爱喝,我自己挑。”
没再看应湉,拎出一瓶饮料,转身就走,头也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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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场吃完晚饭逛了会儿,应湉和赵予溪在地铁站分道扬镳。没往家走,路过家附近那一站,她在下一站换乘,去施漾家。
原本打算过两天再说,但今天下午碰巧遇到施漾,心里像灌了风,又开始泛起痒意。
于是坐上地铁的刹那,脑子里冒出来他家的念头。
时间已经不早,小区里仍然坐在许多乘凉的人。外面街边的店铺灯火通明,小区里路灯昏暗。晚风拂过,风里浸透花香。
应湉跟在自己家小区似的,坐在那儿怡然自得,晃着腿玩手机,看不出任何等人的意图。
施漾回来时,离家楼下还有几米远,就看到应湉坐在那儿,在揉一只毛茸茸的萨摩耶。
准确点,是那只萨摩耶一个劲儿往她怀里钻。狗主人的脸上已经露出无奈,但那只狗就是怎么拽也不肯走。
他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终于把大狗哄走了,应湉缓了一口气,玩狗把她给玩热了。无意间抬头,看到站在树下的人,她眉梢微吊,笑眼盈盈。
施漾插兜走过来:“你这样容易让我误会。”
应湉仰头看他:“误会什么?”
施漾:“误会你真想追我。”
谁大晚上蹲人家门口啊。
但他吊儿郎当的语调,含混着笑意,不是认真说的,摆明了揶揄她。
“这就算追吗?”应湉从小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来的时候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的。捏着糖棍,递给他,“我没有追过人,不太清楚。”
装什么啊,你这么会。
垂眼,视线落在棒棒糖上,施漾挑了下眉。
苹果味的。苹果这么有话题的东西,又暗示我什么呢你。
“以后别这么晚来找我。”拿走她手里的棒棒糖,他撕开糖纸。
这双手总是有一股蓬勃喷张的劲儿,骨节分明,青筋血管攀附在手背,特别性感。剥糖纸的动作,也能让人联想到剥别的东西。
应湉盯着他的手,问:“为什么?”
“送你回家不能送到家楼下,隔一公里就让我走人。”施漾把糖纸攥在手里,捏着糖棍,没吃。转了个方向,糖果递到她嘴边,若有似无地碰着她的唇瓣。
他勾唇笑,嗓音低磁,“这一公里你要出什么事儿,我罪大恶极。”
第09章 恶犬
应湉这几天早出晚归,应与峥后知后觉有点不对劲。洗漱洗到一半,匆匆忙忙跑去应湉的卧室,敲了敲门没回应,猛地一开门。
果然,人不在。
卧室里一尘不染,跟她一晚上没回来似的。
“爸!我姐呢?”他扯着嗓子问。
亲爹陈词正在看球赛,随口回了句:“栓我裤腰带上呢。”
“……”
应与峥在应湉的卧室里转了一圈,像要寻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最后无果,一脸困倦地叼着牙刷出去。
一捧冷水拍在脸上,他猛地清醒过来。
他姐那么喜欢睡觉一人,放假居然没赖床。一大早就不见人影,该不会是为了逃避帮他跟父母要旅游经费的事吧?
这么辜负他,是不是亲姐啊,他心都要碎了。
给应湉发了消息,每一句话后面的感叹号都是他悲痛的心情,但她没回。
应与峥郁郁寡欢一上午,开始在家捯饬自己。晚上有个朋友生日,要在香樟路那家海底捞吃饭,吃完饭还要去ktv玩会儿。不抢夺寿星的光环,但他这个大帅哥还是要闪亮登场的。
“应与峥!你还要洗多久?要把自己泡发吗?”
亲妈应嘉禾从楼上邻居那儿回来,应与峥还在浴室里洗澡,这个澡洗得有够久的,像是要把自己这个旧东西洗成新的。她敲了敲浴室的门,“用不用我把你户口迁出去?”
应与峥连忙应了两声,说马上。
从浴室出来,他在卧室里衣柜里翻了好一会儿,双手叉腰,深吸一口气:“妈!我那条排扣裤呢?”
“你刚嫁过来吗?”对这个家里的东西这么不熟悉。应嘉禾好像对他的衣柜了如指掌,精准的从一堆乱七八糟的衣物里抽出来那条黑色的排扣裤,扔他身上,“你什么时候开学。”
完蛋了,应女士开始厌烦他了,这个家要容不下他了。
应与峥抱着裤子,委屈巴巴:“我高考成绩后天才出来呢。”
应嘉禾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指了指他衣柜里乱七八糟的一坨:“抽个时间自己收拾,不然我就收拾你。”
应与峥抿唇,十分乖巧地点头。
应嘉禾甩头就走,抬手揉着脑袋。在外面操心委托人,在家操心这完蛋玩意儿,头疼死了。
松了一口气,应与峥掏出手机,看到今晚寿星发给他的定位和包厢,回了个表情包。退出去发现应湉的聊天框已经被压到下面,这会儿已经是中午了,她还是没回他消息。
眉头紧锁,应与峥忧心忡忡地打了一通电话过去,生怕听见冰冷机械的女声告诉他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什么事儿?”
应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应与峥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问她:“你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