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继续睡,手机再次振动起来。
沉沉泄出一口浊气,她睁眼一看还是应与峥,接通:“你最好有急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在她耳边轰隆炸开:“姐!你再不回来我要死了!邻居姐姐昨天把两只狗寄养在我们家,但爸妈今早有事回老家了!我怕狗啊!”
应湉闭着双眼,有气无力地回他:“狗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你滚出来让它们住呗。”
“……你说的是人话吗?”应与峥惊恐地叫了一声,“而且我滚出去没人照顾它们啊,白滚。”
他这一惊一乍的混乱声音吵得应湉彻底没了睡意,她坐起来,靠在墙边缓了会儿,慢吞吞下床。
才发现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的书架边上贴着一张便利贴。赵予溪留给她的,说是出去吃早饭了,等会儿回来。
她连忙给赵予溪发微信,问她吃完早饭能不能帮她带点吃的回来。赵予溪震惊她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应湉无奈地回她,因为家里那个不省心的狗东西。
“姐姐姐,你还听着没?”她太久没出声,应与峥惶恐的声音再度传来。
应湉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桌上,去洗脸池洗脸:“搞不懂你为什么会怕狗,你们不是一个物种的吗?”
应与峥此刻站在沙发上,警惕地看着徘徊在沙发边上,冲他摇尾巴的两只大狗,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我和狗怎么会是一个物种。”
应湉:“狗东西啊。”
“……”应与峥无语地闭了闭眼,“这种时候就没必要骂我了吧。”
应湉洗完脸擦干水,拉开椅子坐下,笑道:“顺嘴的事儿。”
把瓶瓶罐罐捣鼓出来,又整整齐齐地放回去,她靠在椅背,用手抓头发,三两下绑好一个高马尾,“好好姐的阿拉斯加和边牧那么可爱,有什么可怕的。”
应与峥:“阿拉斯加这体型太大了,一巴掌能给我干飞吧。边牧我怕它把我卖了。”
应湉想了想,认同地点点头:“你那脑子,也不是没可能。”
“……”
“等着吧,我中午回去。”
应与峥看了眼时间,惊恐大叫:“不是,中午?!中午几点?”
这会儿才上午八点,他要和这两只狗共处一室四五个小时?不如直接给他一个痛快。
宿舍门被推开,赵予溪带着给她的早饭回来了,应湉匆匆说了句吃过午饭之后就毫不留情的把电话挂了。
见她这副整装待发的样子,赵予溪问:“你今天有事啊?”
应湉扯开装肉桂卷的牛皮纸袋,拆掉牛奶吸管插好,把应与峥和狗的事给赵予溪讲了一遍。
本来是要去赵予溪家里住,跟她一块儿过一个快乐的小长假,结果计划果然赶不上变化。
两个人干脆去学校附近的商场玩了一圈,中午也在那吃了一顿饭,然后分道扬镳。
这几天天气不错,没什么刺眼的阳光,也没下雨,天色还算明朗,只是刮风。
本来就是节假日,加上天气好,出行的人多了起来。
应湉坐地铁回家,差点被挤走半条命,整个人透着一股淡淡的颓丧感。
“好好姐的狗是你主动要过来的吧应与峥。”
关门换鞋趿拉过去,应湉抬头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以及坐在他腿边仰着脑袋、乖巧摇尾巴的两只狗,愣在原地。
施漾坐在沙发,摸着边牧的脑袋,给它喂小零食。她和他四目相对,空气静止两秒,仿佛有什么碰撞燃烧的声音。
应湉的脑子差点被烧得不转了,心说这人为什么在我家?
应与峥从卧室出来,打开冰箱拎出两罐饮料,抛给施漾一罐。他浑身散发着一股松弛感,哪还有早上给她打电话那会儿的怂样。
瞥她一眼,他拉开易拉罐拉环:“等你回来,我都头七了。”
头不头七的不重要,她只觉得疑惑。你俩不是死对头吗?什么时候成了这种能带回家的关系了?
“介绍一下。”应与峥把饮料放岛台上,“我哥们儿,施漾。”
转头对施漾说,“这我姐。”
他压根不记得暑假那会儿一群人打完篮球吃大排档的夜晚,这俩人都在场。
应湉:“我不配拥有姓名?”
“应湉。”屈服于血脉带来的压迫感,应与峥紧急补充完,态度极好的问,“喝水吗姐?”
说了声不,应湉看眼下这局面,多半是应与峥一个人搞不定,所以求助他那群哥们儿,最后只有施漾能搞定这两只狗的人来了。
他们是怎么从死对头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她不感兴趣,有人能处理这摊事,她也落得个清闲。
想掉头就走,但回都回来了,又懒得再出去。
应与峥出来拿了饮料,钻回屋子里继续打游戏。
门敞着,应湉能听见他吵闹的声音。
她在冰箱里找到一盒李子,拿了几颗洗干净,装在透明的锤纹玻璃碗里,走去客厅,放施漾面前的茶几上。
顺手拿走一颗,要回岛台那块儿坐着,被施漾叫住。
“装不认识啊?”他抬眼,声音不轻不重,摆明了故意。她这洗水果的待客之道,客气得要命,从头到脚一股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