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她的室友就觉得齐归这人不怎么样,虽然长得确实好看。
“你信不信他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室友当时这么说。
应湉对此毫不意外:“这么巧?我也是。”
结果还没等复试,应湉就看见他和另外一个女生卿卿我我,她没说什么,当没看见,打算径直路过他们,不料被齐归抓住手腕拦了下来。
然后,这人的情绪从一开始的解释和挽留,到逐渐上头的控诉。
应湉全程听着,特别认真地、专心地听他骂她冷血、冷暴力、不懂爱、没有心。
“我就三天没和你见面,你就觉得我冷暴力?”应湉当时觉得这人简直难以理解,“我和你说过我这两天很忙,但每天也在回你消息,我倒是把情绪价值给你拉满了,你转头在这儿快活。手机里谈一个,身边抱一个,挺刺激的对吧。谁暴力谁啊?你要是觉得受不了就算了呗,我也不想争什么,没意思。”
她很少会有沸腾的情绪,就算有,也不怎么会表现出来。总觉得吵架这种事太累了,比打辩论累的多。
辩论有逻辑,吵架可没有。
到此为止,她不想再为这件事说任何话,也不想回应他的任何口不择言,两个人不欢而散。
简单把这件事叙述成文字,应湉一键发送,把对面的赵予溪震惊到了。心想,你怎么这么点儿时间打这么多字?你是真能一次聊十个啊。
赵予溪把这件事发在宿舍群里,另外两个在上课的人立马加入群聊。
过了会儿,舒纭发了个共享文档在群里,说咱们在文档里聊吧,上专业课人少,手机一直振动,老师都看她好几眼了。
四个人又一起加入共享文档的编辑,在文档里聊了起来。
应湉和赵予溪把电脑键盘敲得噼里啪啦的,别人以为他俩激情写论文呢,其实是在激情骂人。
舒纭:你们分段写行不行啊,这个大段排版看得我好难受。
应湉:忍一下,爱你。
窗外的天气有了变化,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有风拂过,时不时掀起窗帘。
赵予溪和吴冕一个跑去找书,一个跑去接电话,这张桌子跟前只剩下他俩。
应湉早写完了课程论文,收起遮阳伞,靠着椅背坐那儿慢条斯理地叠着伞。
“突然觉得我挺可怜。”施漾看着她,突然开口。
应湉抬眼,都不确定他这话是不是对她说的,有几分茫然,没太听懂。
施漾:“我连误会都不是。”
应湉:“……”
这下听懂了,又酸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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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漾不是个记仇的人,也不会输不起,有胜负欲,但点到为止。能赢就赢,赢不了算了,不是什么事都非要占个上风。
但应湉这事儿他不是因为不甘心,他是真有感觉。而她这个人,挺让人难忘。
吴冕也这么觉得,一颦一笑实在难忘,尤其她稍微散发出一点好意或善意,就让接受这份好意的人魂牵梦萦好几天。
教学楼的电梯维修,只能爬楼上去。
七楼,吴冕拖拖沓沓地爬上去,爬得他要死要活,最后只剩下一股死人味儿,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喘气。
施漾坐旁边跟没爬楼一样,气定神闲。
这小子体力是真好,吴冕抹了一把脸:“唉真不是我说,昨晚梦见她了,跟下蛊似的。”
“梦见谁啊?”郑亦然比他俩晚一步上来,扔给他们一人一瓶运动饮料,在施漾旁边的空位坐下,“这他妈人太多了,楼梯里都有股黄梅天没晒干抹布的味道。”
吴冕仰头喝饮料:“应湉啊,就社科院那个研究生学姐。”
郑亦然好奇问:“你对人家的感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你小子做春梦啊?”
施漾闻言轻嗤:“春秋大梦吧。”
很烦,连别人梦见她这事儿都让他觉得烦,心底某种占有欲在无限蔓延,几乎要将他吞噬。
“不是哥们儿,要不是我勇敢莽上去了,你能在图书馆跟她坐一桌?”吴冕说,“虽然她可能有点渣,但也没事,我愿意。”
这跟小女生遇到渣男一个道理,因为好看又会撩,明知道对方渣,还是会心动,没办法。
但问题是,应湉压根没撩他。
郑亦然笑了笑:“不是我说,劝你想想得了。人家是谈的多,但不代表好追啊。脸是门槛,你有这玩意儿吗?”
说着看了眼身边的施漾,“施漾去追说不定能行。”
吴冕啧了一声:“能不能别这么肤浅,她不像是这种以貌取人的人。”
施漾挑了下眉,没说话。
他不是很想跟他们谈论应湉,她要跟他装不熟,他也没必要把他们过去的关系扯出来,到时候又惹她不高兴,不划算。
甚至,他摆出这副毫无兴趣的态度。
“她是吗?”吴冕说完就不自信了,往施漾身边凑近了点,问他。
施漾往后靠,散漫恣意,噙着笑:“我哪知道?”
但吴冕不得不承认,他是真帅。
每天早上睡得晕头转向昏昏沉沉,一觉醒来看见他这张脸都能瞬间被帅清醒,尤其早八,简直提神醒脑的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