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冕长叹一口气,愤懑地塞了一大口饭:“自从认识你,我的美貌福利都消失了,真服了。”
施漾挑眉,漫不经心:“这也能赖我?”
饭吃的差不多了,外面的毛毛雨转为中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路边很快堆积起深深浅浅的水洼。
他们仨打着伞去了趟超市,然后往宿舍的方向走。三个人,两把伞。
吴冕没带,蹭施漾的,他那把伞大,够他俩避雨。
路上遇到一只小黑狗,这小黑狗经常在学校里到处乱窜,还进他们教室上过课。
它在某栋女生宿舍门口的台阶边缘踟蹰,想走,但雨有点大,它走不了。低着脑袋看着台阶下的水洼,在台阶边缘踱步徘徊。
施漾看到了,折身过去。
头顶的伞突然没了,吴冕诶了一声,抬着脑袋转了一圈,连忙追上施漾:“干嘛啊你!不说一声就走,这雨都快把我发型弄没了。”
“自己不带伞怪谁?”施漾瞥他一眼。
吴冕死死拽着他撑伞的那只胳膊:“你有点良心行吗?算我求你。”
施漾走到台阶跟前,单手把那只小黑狗搂起来,越过台阶跟前的水洼,放地上,给它撑着伞。
“要去哪儿?”他低头问。
吴冕简直无语:“它能听懂?”
郑亦然笑了笑:“它说不定还真能听懂。”
小黑狗没让他失望,在原地转了一圈,抖了抖飘在毛上的一丁点水珠,然后朝小路走。
这栋女生宿舍离研究生公寓不远,应湉撑着伞从研究生公寓出来,下了台阶,抬头就看到施漾站在不远处的女生宿舍楼外。
腿边有一只小黑狗,他给它撑着伞,低头和它说话。郑亦然也弯着腰,逗小狗。
吴冕在施漾旁边,跟个小娇妻似的,挽着他的胳膊。画面和谐,又渗着点儿诡异。
小黑狗走他俩中间,靠着施漾那边一点儿。他俩步子大,小黑狗努力倒腾着四条腿往前走,施漾见状稍微放慢了步子。
这一幕赵予溪也看见了,眼前一亮,回头看应湉,揶揄:“人帅心善,这么有爱心,是不是更喜欢了?”
应湉:“……”
赵予溪用雨伞边缘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雨伞,几滴水珠簌簌落下。
“我说真的,别管你弟了,大不了他哭两天,你自己的幸福更重要。”
“……”
应湉轻抿下唇,往前走,在十字路口左拐,深吸一口气,语气淡淡的,“本来想考完期末再跟你说,怕你太过于兴奋影响你考试的状态,但我发现你每天一句长一句短地说这事儿,有点影响我的心态了。所以我决定不做人了,一定要现在跟你说。”
赵予溪没听明白,很懵:“啥啊?”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滴溅在路面,空气里飘荡着朦胧的水雾。应湉停下,说出口的话如平地惊雷:“我谈恋爱了,和施漾。”
赵予溪猛地愣住,和她四目相对。
卧槽?!
-
八卦听一半就赶去考试了,赵予溪心里痒得慌,有太多问题想问。坐在教室里,她屁股像有刺一样坐立难安,躁动得要命。
开卷考试,她字写的飞快,翻书的声音巨大,监考老师都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
火急火燎地写完试卷她就出教室等应湉,在门口翘首以盼。
应湉刚出去,手机还没从包里拿出来,就被她一把拽走。
赵予溪站在走廊尽头,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走:“好哇好哇,居然背着我在偷偷幸福,什么时候的事!”
跟抓早恋的教导主任一样。
应湉看她这样想笑,但又觉得这会儿表现得太开心肯定要被她骂一顿,于是拉下嘴角,委屈巴巴地说:“就上周六啊,没两天。”
确实没两天,甚至她知道的时间还算早的。赵予溪突然有点没话讲,刚才那股要质问她的气焰都瞬间灭了下去,反而是另一种兴奋劲儿涌了上来。
她凑过去,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吗?”
应湉:“那当然。”
这个第一可太重要了。赵予溪傲娇地摆摆手:“行吧,我被哄好了,不和你计较。”
末了,又问,“要跟舒舒她们说吗?”
应湉想了想:“考完试再说吧。舒舒不是说了吗?任何人在期末的时候把八卦带进我们宿舍,都是扰乱军心的叛徒。我可是清清白白。”
赵予溪笑骂:“你清白个屁啊,你就是这个八卦的源头,你是背叛组织的当事人!”
但又对这事儿实在好奇,她挽上应湉的胳膊,和她一块儿往电梯方向走,“你之前不是跟铜墙铁壁一样,我怎么说你都无动于衷吗?我靠,我想起来了!周六那天晚上我们吃火锅,他对你又是送酸奶又是递纸巾的,你俩那会儿是不是就好上了?”
应湉走到教学楼门口,撑伞:“没有,那是恋爱的前半小时吧。”
钻进她的伞下,赵予溪张大嘴巴:“所以你俩一前一后出去的那半个小时,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就这么谈上了?”
应湉弯了弯眉眼,笑道:“秘密,就不告诉你啦。”
轻哼一声,赵予溪说:“算了吧,我也不想给自己找狗粮吃。但我想磕,你俩能不能谈得光明正大点儿。藏着掖着瞒这么好,施漾是什么拿不出手的男朋友吗?他也太拿得出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