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抱着那碗小番茄,神色寡淡地走回卧室。
无精打采,浑身一股阴郁的颓丧感。
这模样看得应与峥皱眉,心想他们家是不是中什么邪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丧了吧唧的。
应湉刚钻进卧室,陈词就推开房门,拖沓着走了出来。人还是没有完全清醒,睁不开眼,凌乱沧桑,感觉苍老了十岁。
他往餐桌跟前一坐,应与峥把蜂蜜水兑好,递给他。喝了一口,齁得他差点背过气。
“你直接把蜂蜜往我嘴里倒得了,还加什么水啊。”陈词捂脸撑头,皱皱巴巴,只觉得脑袋更疼了。
应与峥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拿起手机:“知足吧爸,这个家就咱俩能相依为命了。你看我姐,都不关心你一句。”
陈词喝了几口蜂蜜水,把杯子给应与峥,让他再加点水:“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卧室门关那么紧,悄无声息。
应与峥加了点水,拿手机看了眼日历:“没到日子吧。”
他其实也不太清楚他姐现在的生理期,被差遣去超市买卫生巾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但她刚才那副蔫了吧唧的样儿,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
起身走过去,应与峥敲了敲她卧室的门,隔着一扇门问她:“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啊。”门打开,应湉倚在门边,往餐厅那边看了眼,趿拉着步子往那边走,“你刚才煮的粥多吗?我想吃一口,有点饿了。陈院长,少喝点酒这句话我从小说到大,你怎么还是不听啊。昨天张副院送你回来的时候,说根本没有人灌你,是你自己把自己喝高了的。真行啊你。”
拉开陈词旁边的椅子,她把装小番茄的碗往他那儿推了点。
“爸错了,昨天太高兴,发挥过头了,我下次注意哈。”陈词喝完蜂蜜水,把杯子递给应与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再给自己倒一杯温水,扭头对应湉说,“昨天听宋工说他那个国外读大学的儿子今年回国过年,明里暗里那意思是想介绍给你,我给拒了。”
应与峥:“拒得好。”
应湉:“?”
我还没有说话呢,你激动什么。
“宋叔那个儿子我见过,一般吧。”应与峥抓了一把小番茄,边吃边说,“他以前在我们外高读书,学习挺好的,玩得也挺开的。好学生做的事儿他做,坏学生做的事儿他也做。他高中还早恋呢,无缝衔接,宋叔当时不是去我们学校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拎出校门的吗?”
陈词皱眉:“还有这事儿?”
应与峥伸手要再拿点小番茄,应湉默默把碗挪走,他讪讪收回手:“真事儿。这人配不上我姐。”
看了眼时间,他起身,“不说了,打球去了。去晚了施漾又得骂我,上次就鸽了他。”
应湉现在已经能做到听见这个名字毫无反应了,尽管昨天她和这个人才做了些荒唐的事。
她咬一口小番茄,叫住应与峥:“粥好了,你不吃点?你煮的。”
应与峥丝滑折返:“那尝一口吧,毕竟我的手艺。”
应湉去拿碗。
陈词拔掉插头,打开电饭煲:“……”
和锅里的白粥面面相觑,一阵沉默后艰难开口,“你这粥煮的,得脱衣服下去游两圈才能吃到米。”
闻言,应湉探头看了一眼:“水加多了吧,这里有刻度线,你没有照着这个来吗?”
应与峥低下头去看:“我没看见。”
“长太高是不是缺氧啊,偶尔把脑袋低下来可以吗?”应湉说。
应与峥噎了下,垮脸:“你骂我蠢。”
应湉笑眯眯地看他:“真聪明,这都听出来了。”
“……”气得应与峥对着空气来了一套组合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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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与峥出门打球,应湉被陈词拽着闲聊了好一会儿,从他们设计院聊到她学校里发生的好玩的事。
都快给她聊困了,她哈欠连天,泪眼婆娑。面前摆着半碗可以说是米汤的白粥,她尝了一口就吃不下去了,实在难以下咽,最后还是赵予溪的电话救了她。
钻进卧室,她关上门,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没打扰你约会吧?”赵予溪嘻嘻笑了声,揶揄道,“我都没敢给你发消息,昨天实在忍不住,给你发了几个小视频,我都怕你谈恋爱了不和我一块儿看那些了。”
应湉往后靠,屈起一条腿,踩在椅子上:“没约会,他和我弟约了打球,我在家睡大觉呢。你昨天给我发的那些小视频,施漾看见了。”
手机那头的人立马深吸一口凉气,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跟哨子一样,有点尖锐,但又尽力克制着,导致憋出来的声音奇奇怪怪。
“你知道吗?我昨天刷到一个视频,说生气的时候憋着那股气做起来特别带劲儿,你要不哪天惹施漾试试?”赵予溪压低声音说。
应湉:“……”
她面无表情地张了张嘴,“车轱辘压我脸上了。”
赵予溪:“大家都是成年人,别装啊。你男朋友昨天看到那些视频没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