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拱手应下，看也没看瘫软在地的厉神使一眼，自顾自地从袖中取出一个新的面具戴上，便离开了。
    闻松月，下次再见，一切就都会结束了。
    第138章 现实12
    第一百三十八章
    “以圣女的年龄技能来看, 她进入副本后只需要一句话。厉神使，您可能就……”生了一双小眼睛的男人一边观察着厉神使的表情，一边及时地停住了话头。
    厉神使脸色惨白, 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仍在控制不住的痉挛颤动——先前承受太多的神力，留给他的后遗症使得他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缓解。
    但……圣女看着却跟平常别无二致，站起来直接便离开了, 根本不像他, 在地上躺了许久才找回意识。
    想到这, 厉神使的脸颊狠狠一抽，表情登时变得更加难看：“你说的对，我根本就不是那女人的对手。”
    “这一次吾神还要求我们必须要杀掉闻松月, 而且，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副本。”厉神使的手不自觉地摩擦了一下手腕内侧, 那里静静的躺着一个黑紫色眼珠形状的圆形符号。
    厉神使却清楚, 这是吾神留给他们的印记。
    如果他没能完成任务，潜伏在其中的神力便会在瞬间暴涌而出，将他碾成碎末。
    厉神使不想死, 他一点也不想死。
    他好不容易才坐上这个位置, 费尽心血才走到今日的地步, 他绝不能死在这样一场副本中——
    小眼睛眼珠滴溜溜地打转，小心翼翼地道：“神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您的女儿……不，厉飞雪, 那个叛徒下一场副本应该也会在吧。”
    在厉神使阴冷目光的注视下, 小眼睛及时改口，尴尬地道：“我记得, 实验品在最初便被设下了标记，用来防止他们逃跑或是抗拒实验。她身为您的实验品，您一定可以掌控她的标记吧。”
    厉神使神情一变，若有所思地道：“你说的没错，那个白眼狼的标记一直在我手上。虽说她当开始做任务后就把表面的标记给她解了，但是根却一直藏在她的体内……”
    “只要我能激发她体内的那点标记。”厉神使眉头舒展，道，“这次副本她还不是任我拿捏。”
    “再加上我的技能……”厉神使脸上一扫先前的阴郁，大笑道，“等进入副本之后，我且看她们狗咬狗。”
    闻松月、厉飞雪还有圣女……你们就等着死在副本里面吧。
    小眼睛立刻附和道：“不愧是厉神使，一切尽在您的掌握中！”
    他垂着头，手指却几不可查地动了动。
    ……
    “圣女，刘三那边毒已经下好了。也按照您吩咐的，把该说的话都交代出去了。”白衣女子恭敬地道。
    圣女坐在上首，正懒洋洋地摆弄着自己的面具。闻言，她看向了白衣女子，微笑道：“饮香，你说，厉飞雪她知道自己体内的标记还没有完全解除这件事吗？”
    饮香沉吟，道：“我觉得……她不知道。”
    “厉飞雪这个人虽然厉害，但是……”饮香斟酌着道，“她的脑子确实不太清楚。”
    圣女掩唇笑了起来，一双杏眸在灯光下灿灿生辉，宛如两颗纯粹的黑金琥珀：“她是挺傻的，但是却很幸运。”
    饮香认同地点了点头，道：“如果她上次没能离开无界山的话，等待着她的，一定是被那对父子吸干抹净的结局。”
    “可她幸运地遇到了闻松月那几个人，虽然现阶段很难，但等她彻底把身上那点标记解决掉，就能彻底摆脱无界山了。”
    说到这，饮香忍不住道：“圣女，那您——”
    “我身上的标记是绝无可能解除掉的。”圣女抬起左手，细细端详着那个黑紫色的圆形符号。
    如果厉神使在此，那么他一定会震惊的发现：和他手上印记不同的是，圣女手腕上的符号已经展开了半截，露出了里面半阖半掩的红色眼珠。
    ……等这颗眼珠完全张开时，也将是她的殒命之时。
    圣女拉下衣袖，平静地道：“吾神死，我也一定会死，这就是我当上圣女的代价。”
    “饮香，你露出这副表情做什么？我还没死呢。”圣女好笑地道，同时向她抛去了一物，道，“收好了，如果我这次没能活着出来的话，接下来就靠你了。”
    饮香双手捧起黑色令牌，眼眶通红地道：“圣女，您是不是已经做好了……”
    未尽的话语淹没于哽咽声中，饮香紧紧地攥着黑色令牌，上面的丰筋多力的“圣女”二字在灯光下折射出不祥的光芒。
    圣女起身走到饮香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叹道：“我只是觉得，到时间了。”
    “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我不把握住的话，我一定会后悔的。”圣女道，“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圣女回头冲饮香露出了一个微笑，有那么一刹那，饮香恍惚间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女孩。
    那个不管遇到何事都开朗乐观的女孩，如果不是圣女……她可能早已死在实验过程中了。
    可现在——
    饮香将令牌放在了心口的位置，深深地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