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并未答应,但把这件事告诉我,说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他们早就预料。
这导致了我和女朋友的争执,她责怪我让她有压力,让她承受父母的责怪,接着我们真的分手了...
一个月之后,她的父亲来找我,又来谈分手费。这一次,是直接来我以前的事务所。在事务所的会议室里,当着我上司的面,为我女朋友一年的青春,要了一个我承担不了的数目。他当然被保安带走了,但又来了两次。
这个圈子太小了,事务所的董事和我父亲是朋友。我父母并未跟我商量,将那笔钱付给了她的父母,她父亲就再没出现。
这件事在事务所传开,那时候正好有几个熟人要创业,我就一起出来了。再后来遇上了行业整体上升,我们发展得顺利,我有机会将那笔钱分几年归还父母,虽然他们不需要,但我坚持,只希望以后不再插手我的事。
但这只是希望,我没有信心,他们对自己的判断一向很有信心。
这件事也导致后来几年我都没恋爱结婚的心思。所以那天...我很抱歉,王总。”
“哦。”
王雅蕾早不在意酒吧被拒的事了。
听完之后,她其实松了一口气,不是什么充满恶意与伤害的事,依然是体面家庭,做的体面事,和传闻有点偏差。
齐的选择没有问题,但她也不知该站哪一边。天下家务事中大家都有道理。
她有点唏嘘那个女孩——她对于分手费是赞同还是反对?
或许这已经不重要了,这是她父母能想到的少有的能为她做的。这个女孩像是某一类人,选择权早已经主动交出去,或许能从中获得益处,也因此承受原本不该她承受的结果。
“后来那个女孩怎样?”
“半年后结婚了,再后来就没有消息,说是出国了。我也没打听,分手了就是分手了。”
他说这话时,灵巧柔软的感觉消失了,显得有些过于冷静疏离。
如果是二十岁出头的女性,或许会觉得这人冷酷,但三十一的王雅蕾却感到踏实。成年人的态度接近她心中的理想态度,一如她对待每一任的前任。
她开始担心另一边的问题,这令她像是一个家长而不光是朋友。
“你觉得你爸妈会不喜欢姜程吗?”
她说,“我不觉得会有人不喜欢她。”
这句是谎话。王雅蕾见识过外婆对小舅妈的排斥。
“我不清楚他们对姜程会有怎样的看法,但她确实不是他们理想的人选。”齐井源跺了两下脚,呵出一口白气。
“理想人选是怎样的理想?”
“相貌温婉,性格柔顺,生两个孩子,全职相夫教子。”
简直就是外婆对儿媳妇标准的复刻。
王雅蕾更担心了,姜程明明是男方父母反对就会掉头就走的人。但她只能给些提示,她无能为力。
“如果你想绕开父母,不带姜程见他们是不可能的,她的自尊心受不了,她会直接跟你说再见。”
“我努力一下。”
齐井源说,但没说向哪一边努力。
临近 9 点,王雅蕾要回去了。
齐井源说要去春分路的小区,物业要动用业主维修基金,需要业主签字。
因为顺路回家,王雅蕾跟他一起走到春分路小区。
“怎么想到投资这里?眼光不错。”王雅蕾往小区里看。
齐井源笑笑,“当时跟家里闹得凶,出来租了房子住了一段时间,就觉得投资个公寓也不错,就一直留意。现在看来投资成功了,当时其实只是刚需。”他倒也不掩饰。
二人站在小区外,齐井源准备进去,王雅蕾叫住了他。
“你买的是哪一栋楼?”
“这栋,这里的楼王。”
齐井源指了指他们正对的这栋,“位置正,光线好,能看见公园。”
“有眼光。”
王雅蕾看着楼上的一盏盏灯,“那你买的几楼?”
“十八楼,1801。”
齐井源也看看楼上,“roger 回来了?今天他发信息说物业找我,也说他晚上有应酬,如果有事找他需要另约时间。”
王雅蕾哦了一声,又看看自己家的方向。从小区楼房的间隙中看到的就是这栋楼,太巧……
分别后,王雅蕾步行回家,到家 9 点 30 分。她算了算步行五百米,两楼直线距离不会超过三百米。
她走进家门,屋子里暖烘烘的,走得时候空调没关,温度很舒服。
她拉开窗帘,又看了看那栋楼。
她忘记问这栋楼共几楼,看起来三十层以上。从下往上和从上往下数,她锁定了像十八楼的几层。
数完楼,她就脱了冲锋衣,泡了杯热姜茶,坐下来开始看手机。
刚才和齐井源聊天时手机震动一直没搭理,现在一条条信息看过来。她看到姜程发来黑毛猪肉拼团,她立刻也团了一个。她又看到李尘转来的行业新闻……
这种新闻她有时回有时不回。
今天觉得还是回一个“谢谢!”
对方很快回了信息,一只绿头小乌龟的“不客气”……
她心想这人是不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上瘾了。她不打算再回,看完其他信息,锁了手机继续喝热姜茶。
一会儿,又进来一条信息,是李尘:
——leona,你怎么看我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