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禹拧眉回头,眼看着方聿寻一副醉醺醺不理智的样子,以为对方还要拿上一次的事儿嘲讽他,不由得冷声警告:“方聿寻,你别太过分。”
方聿寻懵了一瞬,想不通为什么这人一上来就凶他,下一秒便遵从脑子里的印象,语出惊人道:
“我们亲过嘴,我们是情侣关系吗?”
好巧不巧的,酒吧内躁动的音乐在这一刻切换,整个酒吧瞬间安静了下来,这更显得方聿寻刚刚那为了压过音乐而拔高的声音格外清晰。
一时间,酒吧里为数不多的几桌客人纷纷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甚至还有人发出了阵阵起哄声。
孟时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把揪住方聿寻的衣领子:“方聿寻你又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我是认真的在问你,你凶什么……”方聿寻的表情带上了几分无措,加上喝酒的缘故,听上去还有点控诉的味道。
孟时禹气笑了,他觉得方聿寻就是故意来膈应他的,拉扯方聿寻的力道又重了些。
“方聿寻,上次你抢我项目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别得寸进……”
“呕——”
方聿寻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喝了太多,被孟时禹这么一晃悠,顿时没忍住哕了出来,不偏不倚吐在了孟时禹的胸前。
“……?!”
孟时禹几乎石化在原地,错愕地看着摇摇晃晃的方聿寻,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方聿寻!!!”
罪魁祸首方聿寻似乎是开始上头了,迷糊着嘟囔了一句什么,直接就朝着孟时禹倒了过去。
孟时禹毫不犹豫躲开,任由方聿寻砰的一声趴在地上。
就这样,都没能让方聿寻清醒。
孟时禹下意识地看向角落的桌子,那上面乱七八糟一堆少说十来瓶酒,度数虽然算不上多高,但也架不住像水牛一样灌,怪不得这都不醒。
“兄弟你这扶着点啊,你朋友这醉得不轻,赶紧弄回去吧。”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哥们儿凑过来插了一嘴。
“他不是我朋友。”孟时禹没打算管,转身就想走。
但这时候他的助理从外面走了进来,看样子是在外面车里等他的时候都看到了。
“孟总,小方总毕竟是方氏集团的公子,咱就这么给他扔这了,回头被人知道了,又或是他自己想起来了,保不齐方氏又会找咱们的麻烦,您看这……要不还是管管吧。”
助理硬着头皮劝说。
孟时禹本就在气头上的脸色更黑了几分,他当然知道助理说得对,但他就是不想管。
可转念一想自己那好不容易盘活的公司可经不住再一次的折腾,孟时禹又犹豫了。
琢磨来琢磨去,孟时禹忍着火气蹲下,去掏方聿寻的手机。
却不料方聿寻那本就“濒死”的手机经过刚才那么一摔,彻底报废了。
得,现在想联系人把方聿寻接回去都不行了。
“孟总……?”助理小心翼翼地询问。
“啧。”孟时禹深吸一口气,冲着助理招招手:“过来搭把手。”
……
方聿寻醒来时只觉得头疼得要命,缓了好半天才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身上的衣服明显不是昨天穿的那身。
窗帘还拉着,屋子里的光线很暗,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方聿寻意识到什么,僵硬地转过头。
与此同时,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只余下零星水滴滴落的动静。
方聿寻懵了,有人,是谁?他和谁在这住了一晚?
很快,浴室的门从里面推开,蒸腾的水汽从门缝里争先恐后地溢出,可见里面的人洗了多久。
方聿寻硬着头皮看过去,刚好和裹着浴袍头发滴水的孟时禹对视,昨晚酒吧里的种种片段瞬间回笼。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这或许是方聿寻自打失忆以来,头一次想再失忆一回。
“醒了?”孟时禹面色不善地走到床前,垂眼看着一脸不安的方聿寻,“折腾了我一宿,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吗?”
方聿寻明显一愣,机械般地眨眨眼,一宿?折腾?起大早洗澡?还有对方这一脸憔悴样……
孟时禹看方聿寻半天不说话,多少有点不耐烦了,他现在只要一想起昨晚方聿寻撒泼打滚说胡话,还时不时吐他一身,吐完还求着他帮忙洗澡换衣服,他就忍不住想把人暴揍一顿。
“对不起。”
方聿寻难得这么诚恳地道歉,让孟时禹都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下一秒,方聿寻便再度语出惊人道:
“昨晚是我喝多了,但你放心,我……我会负责的。”
“???”
孟时禹瞬间瞪大眼睛,意识到方聿寻脑补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顿时忍无可忍地抓起枕头狠狠砸在方聿寻身上,“方聿寻!你就算是胡闹也给我懂点分寸!”
方聿寻没躲,脑子里的剧情随着孟时禹的愤怒歪得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昨晚回到酒店后的事不记得了,但他和眼前这人亲嘴的印象,不像是假的。
他谁都不记得,偏偏记得这个人,还唯独记得亲嘴的那一幕,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可现在这人似乎不太待见他,难不成……
“我们是分手了吗?”方聿寻抱着枕头问道。
“方聿寻,你能快点滚吗?”如果眼神能杀人,孟时禹现在应该是可以逮捕的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