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路边停下。
“你跟我一块进去?还是等我换好衣服出来?”季驰松开安全带,“我需要洗个澡。”
骆意秋望着小卖部,沉默了三秒:“一块吧。”
他也想看看季驰生活的地方。
按照季驰今天的财力,他应该能住上大房子,或者租个更不错的三室一厅,但他没有,反倒挤在这间两楼的门面里住了将近五年。
这房子偏旧,地理位置一般,租金也便宜。
二老对他相对热情,他回应后才反应该带礼物。
“上来吧。”季驰在楼梯转角喊他。
“爷爷奶奶好。”骆意秋腼腆,“我先上去了。”
季奶奶点头:“去吧去吧,待会一起吃饭。”
楼梯很狭隘,只能一个人一个人的上,他跟着季驰,第一次见到二楼的面貌。
二楼有三间屋子,一间厕所,两间卧室,季爷爷和季奶奶腿脚不方便一起住在一楼的卧室内。楼上一间空着当储备间,一间是季驰的房间。
骆意秋从未想过,他居住环境能这么简单。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沙发。
窗帘还是半张,刚好遮住光亮,但掀开能看见泥土飞扬的马路。
骆意秋在旁边的旅馆住过,知道这里的隔音有多差,他不能想象季驰那么累,回来以后是怎么忍受的。
“我去洗澡。”季驰说,“你坐会。”
骆意秋乖乖点头,尽量控制情绪没那么同情。
厕所门被关上,随后传来水声,骆意秋望着屋内的一切有些不好受,最开始他以为季驰只是来帮忙照顾爷爷奶奶,但没想会住在这里。
衣柜里崭新的西装,与屋内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季驰裸着身体出来,两个人该看过都看过了,他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径直取出居家服套上。
再次扭头去看骆意秋,他正在低着头在想什么。
季驰上前揉他脑袋:“走吧。”
一股清香钻入骆意秋鼻腔,他抬起脑袋眼睛有点红,又不敢与季驰对视。
“你怎么了?”
骆意秋轻轻吸鼻子:“没什么。”
骆意秋不想说季驰过得苦,怕话不尊重他,一路上骆意秋格外沉默,全程低着脑袋。
“你这样的话,”季驰抿嘴,“我就送你回去了。”
“没有没有。”骆意秋抬头摆手,“我只想起了一个故事。”
季驰:“什么故事?”
骆意秋今天太反常了,平时和他吃饭还是一起,脸上藏不住小雀跃。
这次不仅没有,好像还很伤感。
“我妈很小说的,说一只鸟爱上另一只鸟,漂亮的鸟看起来高贵,不漂亮的鸟看起来很可怜,某天漂亮的鸟死了,不漂亮的鸟就这么看着,没办法帮忙。”骆意秋说得委屈巴巴,“后来不漂亮的鸟也死了,但它被其他鸟送进了坟墓,有很多鸟为他祈祷。”
季驰听得迷糊:“这种少看,那些打着作家名义写得烂故事。”
骆意秋又吸了吸鼻子:“我觉得挺对的。”
季驰:“……好吧。”
他忘了骆意秋属于这种作家受众的群体。
“漂亮的鸟没人管。”骆意秋低着头,“怎么会没人帮忙呢。”
季驰拐弯,车身钻入停车场:“我一会给你看我的漂亮鸟。”
这话说得快,恰好赶在风声滚滚来时进入骆意秋的耳朵,他一开始还没领悟到意思,随后抬起脑袋,脸红得十分夸张。
餐厅很普通,环境还不错,但比起以往去过的稍微差了点。
骆意秋第一次来,全程听从骆意秋的安排,三菜一汤,营养均衡。
“你经常来这样吗?”骆意秋问,“你和老板好像很熟。”
那老板一看就是gay,动不动对季驰抛媚眼。
季驰放下手机:“嗯,以前我的学员。”
“学员?”
“我以前在健身房待过,给人当过私教。”季驰说,“吃完我送你回去。”
这话成了突破口,他瞬间有了新的注意,如果自己主动加近和季驰的距离,那么关系会不会有所改变?
季驰会不会愿意知道他的心意?
应该会。
不试试怎么知道?
骆意秋安慰自己,总要迈出这一步。
“你现在还接私教吗?”
季驰:“没时间。”
“那你教我吧?”骆意秋故意说的很轻松,“我需要锻炼,省得我妈和干妈说我。”
季驰停顿了几秒,往嘴里扒了口饭:“你的身体不合适。”
“怎么不行?”
“各方面都不行了。”季驰很平静,“而且你的柔韧性很差,容易低血糖。”
骆意秋垂死挣扎:“我可以的。”
人再弱,也能慢慢成长,何况是锻炼。
无论他说什么,季驰都不愿意,只是建议他跑跑步多喝水。
“你不能这么看不起人。”骆意秋声音弱小,亲密接触要泡汤。
季驰见他那副小学生脸色:“这样,今晚跟我做个测试,你能挺过我就教你。”
说完,他又补充:“不收钱。”
骆意秋眨眼:“真的?”
“嗯,三个小时的测试时间。”
男人的胜负欲再此点燃,当即豪情壮志,非要证明给季驰看,当晚没有回家,而是跟着季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