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次都没人把江旋拦住之后,花雅担起了这个重任。
“水牛。”花雅挡在江旋的面前,冒出一句。
江旋猛然一愣。
再回过神时,他运在胯|下的篮球已经被花雅给截走了。
花雅站在三分线,后仰起跳,三分空心完美命中,转过身朝于佳阔击了个掌,随后小跑着回防。
他长睫下撇,用余光扫,看见少爷一向沉淡的脸上浮现出震惊的表情。
这一拦,拦成了他俩在球场争锋相对,颇有些打独球的味道。
两边的队友自然也看出来了,就静静地看他俩表演,时不时上去喂一两次球。
最后一场只剩五分钟,老李给他们记的分数几乎持平。
花雅左脚的负荷已经快承担不住他这将近一个小时的造,在三步上篮落地时,脚踝冷不丁地钝痛,让他差点儿没站稳。
“哎!”于佳阔惊恐地握住花雅的胳膊,吼了一嗓子。
“你吓我一跳。”花雅扯了扯衣领,气喘说。
“你才吓我一跳好吗!”于佳阔瞪大眼,“我他妈以为你要晕了!”
“没,”花雅弯眼笑,随后指着江旋那边的篮板,“快!抢板了!”
“操......”于佳阔拔腿就朝那边跑。
花雅缓着脚步上前,眼神锁定江旋的位置,但少爷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扭头也将视线放到了他身上。
这会儿少爷没控球,但一整场的拦防还是让花雅找准目标,自然而然地走到江旋跟前。
江旋双手叉腰,胸腔起伏,看着花雅笔直小腿下面的左脚踝,挑了挑眉。
“还有最后两分钟啊!”老李站在场地外吼,“不要最后打个平手好不好!”
队友把球传给了江旋。
江旋微微伏低身子,呈进攻的姿势,黑眸盯着花雅,试图寻找突破口。他其实不太想猛冲了,刚刚花雅三步上篮落地的踉跄太过于明显,一看左脚踝已经到达了极限。
但花雅还是没放弃来防他,让他内心产生了无言的愉悦感,大概是和花雅对球对嗨了,还有一种终于找到相同球性搭子的欣赏。
江旋运着球,身形快速地从花雅左侧掠过。
他起跳扣篮,这球倒是进了,篮板下就是赶过来没抢板成功的花雅,而他由于带球上篮的惯性,整个人已经收不住地朝花雅扑过去。
花雅甚至还没站稳缓过神,只见自己眼前一黑,一个高挺的身躯直直地压了过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左脚往后支撑的时候又扭了一瞬,随后就是温热的触感将他包裹住,背脊着地,脑袋被人用手给托住了。
“小椰!”
“江旋!”
“我操,你俩没事儿吧?!”
那应该还是有点事儿的。
花雅大脑宕机了几秒,颈侧是粗喘的呼吸声,压在他身上的是百来斤的重量,现在的姿势他虽然看不见,但能猜出来,他在下边儿,江旋在他上边儿,长臂紧紧把他紧锢住,左脚踝的疼痛直击他的心灵。
有人将他俩给分开了。
“你怎么样?”少爷鼻息间的皂香味儿散去,心脏一紧,嗓音发干地问。
花雅紧拧着秀气的眉,被于佳阔扶着肩膀,“脚扭了。”
“我来看看,我来看看,”老李急冲冲地拨开人群,“伤哪儿了孩子?”
于佳阔褪掉花雅的袜邦,左脚踝此刻肿得老高,皮肤发红,跟馒头似的。
“快,去医院看看,”老李指挥于佳阔,“于佳阔,你把花雅送去医院。”
“我送,”江旋剑眉敛着,黑眸透露出懊恼,又重复了一遍,“我去送。”
“没事儿,我——”于佳阔话还没说完,江旋身体力行地握住花雅的胳膊搭在自己后脖颈上,轻松勾住少年的腿弯就将人背了起来。
“哎.....”花雅吓了一跳,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在江旋宽阔的背脊上了。
“谁送都行,”老李没管这些,“你俩直接出校门,我给门卫打个电话,假条我送到你们老韩那儿去。”
江旋把花雅往上颠了颠,对方长发的发梢扫在自己的脖颈,痒痒的,低沉地回了声嗯。
后面传来于佳阔不满地控诉,“什么啊,不是我送吗?!”
下午将近六点的太阳拉长两个少年的身影。
“去医务室。”花雅开口说。
“医务室不管用,”江旋轻微地叹了口气,“去医院照个片,看看伤到骨头没。”
“那你放我下来,”花雅说,“我能走。”
江旋脚步一顿,侧脸瞅着他,单边眉一扬,“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倔强?”
花雅:“......”
他俩行走在校园成为了瞩目的对象,恰好这会儿又是饭点,去食堂抢饭的学生很多。
花雅被这些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只能双手垂在少爷的颈边,额头抵在少爷右肩肩头,校服洗涤剂的清淡香味儿传进他的鼻子里。
他额前的发丝蹭着江旋颈侧的皮肤,见江旋不经意缩了一下脖子后,又转移阵地,额头抵在颈椎那块的衣服布料。
老李给门卫打过电话,他俩出校门时没有被拦,运气也比较好,出租车司机刚将一位学生送到南中校门口。
江旋把花雅放了下来。
“小伙子们去哪儿?”上车后,司机问。
“县医院。”花雅说。
江旋顿了顿,听到这略微熟悉的名儿,想了半天才想起是上次他打120送花雅外婆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