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睡得这么死,都不知道早起给夫君做早饭。
“起来了啊,洗漱一下吃饭吧。”
程天石一大早就去程家五姑那里借了些米油来,回来后又赶紧进灶屋做饭,这会儿摆好了饭菜小夫郎刚好起床。
他不禁暗暗得意,想着自己的时间掐得真准,说话时眼睛还朝一旁看了一眼,示意自己已经将热水和杨柳枝都备好了。
夏小曲一听,心里的懊悔更甚,自己从前在婶婶家的时候都不贪睡的,怎么刚来天石大哥家就这样懒,只希望天石大哥不要觉得自己好吃懒做才行。
吃过早饭后天边还是一片清凉,丝毫不见太阳的痕迹,却陆陆续续地有人扛着锄头、挎着小篮子或背着背篓下地去了。
“我一会儿准备进山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猎到一些值钱的东西,这样拿去街上卖了,换些米来,我们自己留一点,剩下的该还给五姑家了。”
夏小曲卷着袖子在洗碗,外面的男人在收拾打猎的工具,他听了以后心里有些担心,之前他听人摆过,打猎要去到深山老林里才有好东西,可一个人去深山老林也很危险,他担心天石大哥。
“过些日子山里冷了,就不好打猎了,我到时候看看情况,若是猎物多,我可能会待个两三天才回来。”
程天石这话无异于给夏小曲本就波澜的心添了一块重石,他急忙擦了手跑出去,飞快地比划着,嘴里也啊啊地说着。
“你一个人很危险,我跟你一起去,我从小就干活,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比划半天,见程天石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小曲心里委屈,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意思是:“我就跟着你了。”
谁知程天石会错了意,想着新婚第二日就抛下小夫郎离开家那么久的确不太好,但现在家里又真的困难,得想办法挣点钱才行,于是便对夏小曲轻言细语的哄道:
“这样吧,我早去早回,你自己一个人在家也不行,我先送你去五姑家待两天好不好?”
程天石想着小夫郎夜里肯定害怕,不敢自己一个人,想着将他送去亲戚家有个照应也好,谁知却惹得小夫郎伤心落泪。
要送我走吗,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都有自己的家了,还要送我走吗?
夏小曲脑子里一团乱,低着头眼泪跟断了线似的哗啦啦的流,程天石见状顿时慌了神,手一松,将肩上背着的一筐工具全都扔在了地上。
“别哭别哭,我不走了,我哪里也不去,别哭了。”
程天石帮他擦着眼泪,暗骂自己混蛋,娶人家的时候就让他受了委屈,新婚第二日又要抛下人家出门去,自己可真是个大混蛋,天下就没有欺负夫郎的道理!
五大三粗的汉子哄不好自家小夫郎了,急得围着小夫郎团团转,只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其实夏小曲不是故意想哭的,只是太久没有人哄他了,因此程天石越哄他越觉得委屈,这眼泪便止不住了。
一炷香后夏小曲才止住了哭泣,坐在门槛上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那么担心,那么在乎自己,想到这里他伸手指了指程天石,两根手指竖着向下一前一后地比划走路的样子,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接着摆了摆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你走吧,别担心我,我不害怕。”
“你这样哭,哭得我心神不宁的,我哪里还能出门去,别说了,我不走,我就守着你。”
程天石觉得自己方才真是混蛋,就算要走也应该缓两天再做打算,这才新婚第二天,小夫郎刚来到抱月村,没有熟悉的人肯定会害怕啊。
夏小曲撇了撇嘴又要哭,伸手去推程天石,却发现他纹丝不动,自己的手反被抓住了。
“别说了,是我思虑得不周全,我今日就不上山了,带你去认一下自家的地。”
认地?
哭得鼻子通红的夏小曲一下子来了兴趣,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裳,点头示意可以。
是该去认认家里的地了,以后做事也方便些。
小夫郎跑开了,程天石还楞在原地,搓了搓双手,回忆刚才帮小曲儿擦眼泪时那软软的触感,感慨夫郎果真是娇气的,得好好养着宠着才行。
程家原本的地是很多的,可惜早些年程天石父母去世,那些亲戚朋友说家里欠了外债,分的分抢的抢,最后家里剩下来的地不足一亩,还都不在一处,七零八落的。
茅草屋旁有一块半分地,程天石种了一些四季蔬果,现在园子里还有一些葱蒜芫荽,萝卜白菜什么的,自己吃应该够,只是没有多余的拿去卖。
“小曲儿,这就是咱们家的水田了,再过段日子这些稻子就能收了。”
夏小曲跟着程天石走了许久,这才看见一块金黄的稻田,约莫有两分大小,程天石说这是家里最大的一块地,他试了好几次,只有种水稻的收成是最好的。
金黄金黄的稻子啊,是我们自己的了。
听完后夏小曲蹲下身去摸了摸沉甸甸的稻穗,又凑近闻了闻,只觉得一股香甜浸入心脾,心里也似乎被稻穗塞得满满的了。
接着往下走,是梯田式的一大一小两块苞米地,程天石说这两块加起来差不多也有一分,旁边不远处还有一块红薯地,夏小曲粗略估算了一下,约莫也是一分地。
认完地后他开心得在地里田间窜来窜去,一会儿摸摸粒粒饱满的苞米棒子,一会儿刨着土看红薯的长势,笑得嘴都合不拢,坐在地里朝程天石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