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被欺负了这么久总得为自己争来点什么,像我当初那样,不要觉得闹起来丢脸,说到底没脸的是他们一家。”
夫夫俩一唱一和很快就让潘青青动摇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后轻轻地道:“那我现在就去?”
“去,让天石陪着你去,免得动起手来他们欺负你一个。”
夏小曲比划完攥紧了拳头,正想说他男人打架很厉害的时候程天石却开口了:“我不能去,姓马的冤枉人是一把好手,这件事我绝对不能出面。”
说完,他又稍稍侧身望着夏小曲,道:“你也不能去,他们万一欺负到你头上了怎么办?”
潘青青一下子就理解了程天石话里的意思,现在他还只是有一个名义上的“奸夫”,可若是让天石陪他一起出面的话只怕这“奸夫”就会被坐实了,所以他必须一个人去。
“好,我懂你们的意思了,这件事我自己去面对,你们放心,我会努力为自己争取的。”
夏小曲听他这样说还是觉得不行,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柔弱的小郎君送上门去让程大伯家那一群恶人欺负,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潘青青一个人去。
“天石,你想想办法好不好?”
比划完以后夏小曲可怜巴巴地拽着男人的衣角,看得程天石心一软只好妥协,转头询问潘青青:“你娘家那边还有没有什么人能帮你?”
“如果有,我也不会冒雨来打扰你们了。”
潘青青低着头,说话声音很小。
他在家里排行老幺,上头的四个哥哥都已成家,两个姐姐也已经出嫁,姐姐们都是远嫁,这么多年几乎断了音讯,但是因为当初的彩礼给得很高,所以潘家老两口就没再过问婚后的事,如同卖了女儿一般。
四个嫂嫂把持着家里,这两年潘家老两口的话语权越来越低了,没办法为潘青青做什么主,不过他想即便是能做主,爹娘大概率也不会管他的。
“有点麻烦。”
程天石抱着两个孩子转了半圈,将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想了一遍。
“现在这种情况不能找男人去帮你,可剩下的那些娘子郎君大多都是看戏的,估计不会帮你出头,若是高娘子方便就好了,但她现在快生了,实在没办法。”
夏小曲也愁得慌,这段时间他下地里干活,在村里转悠的时候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大家传的堂嫂的八卦,还个个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可是一去问吧,他们又都否认,说只是听别人讲的罢了,不太清楚。
这样的人也不敢叫来帮忙,万一到时候闹得凶,他们说不定还会临场倒戈帮着马郎君和程尔说话。
“五姑呢?五姑怎么样?”夏小曲比划着问,程天石摇了摇头拒绝,“五姑不行,她和姓马的本来就不对付,到时候估计会反过来冤枉五姑包庇潘郎君,说不定还会动手,五姑打不赢他的。”
潘青青见着他们两个为了自己的事这般伤神,忍不住出声:“天石兄弟,夏郎君,要不然这样吧,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去,我毕竟叫了他两三年的爹爹,又为程尔生了孩子,应该不会对我太过分吧?”
“不会太过分?你忘记你身上的伤了?他们这样的人如果会念你的好,事情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一连三个问题逼得潘青青哑口无言,是啊,他怎么忘了那一家人的脾性了。
“我看只有去找叶郎君了。”
程天石说完夏小曲和潘青青直接抬头望向他,听他慢慢解释。
“叶郎君是彭大哥的爹爹,在村里这些娘子郎君中的地位还是挺高的,马郎君不敢对他怎么样。”
“对啊!”夏小曲恍然大悟地捶了一下掌心,对着潘青青比划,“叶郎君人很好的,你那些流言满天飞的时候他没有跟着掺和,甚至有一次我还听到他为你说了几句好话,找他就对了。”
潘青青有些怀疑,小声地反驳:“可我从来没和他来往过,他会帮我吗?”
“死马当活马医,去试试吧,讲清楚事情的经过,他如果不帮你也没办法,那你就只能靠自己了。”
程天石说完将孩子放在他怀里,潘青青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抱着孩子起身朝彭家走去。
到了彭家,叶郎君正端着洗衣盆准备去洗衣裳,远远地看见潘青青后也没个好脸色,等到他走近了些听他说完话后却突然放下盆子将人带到了屋里,还关上了房门。
潘青青在椅子上坐稳以后还有些发懵,抱紧了孩子谨小慎微地道:“叶郎君,这是怎么了?”
叶郎君甚至插了门闩,坐到潘青青对面去冷着脸问:“潘郎君,你跟我透个底,你和我家盼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那年李二家杀猪宴后没多久村里就隐约有传言说他俩的关系不正当,彭伟忠查到是程尔散播的后私底下警告了一番,后来的确没再说到彭盼水了,但是潘青青有奸夫的事情却是越传越远。
本来叶郎君是不在意这些事的,毕竟他家盼水在杀猪宴的第二天就被老爷子给接走了,至今还在外面走镖没回来过,他也写信问了,盼水回信说两人没有任何关系,可怪就怪在后来彭盼水又寄来了一封信。
信上写,让他私底下多照顾着点潘青青,其余的什么也没说,叶郎君看后气得心绞痛了两天,等再听见那些流言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代入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