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没有回头,依旧拿手里的草喂着马,过了一会儿才去烧水,像是有意躲着田禧似的。
深夜,一阵似有若无的乐声吵醒了田禧,他起床披着衣裳外出寻找,最后在屋边竹林里找到了用竹叶吹奏的阿力。
“阿力……”
田禧揉了揉眼,卸下高傲蛮横的伪装,娇羞柔弱地走过去直接坐在了阿力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碰了碰他的嘴巴。
“阿力,别这样嘛,你已经好久没理我了,若不是这次我借着办小宴请他们过来,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见我了?”
阿力扔掉手里的竹叶环住他的腰,很是不快地道:“你成亲了。”
“那又怎么样,我迟早要成亲的,爹根本不同意我们,我若是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那就得和你彻底断了,我才不要。”
这话说得十分孩子气,田禧说完后做出来的举动也很孩子气,牢牢地抱着阿力不撒手。
阿力似乎有些动容,试探道:“那你和那个程尔……”
“他先勾引我的,一年前吧好像是,反正我记得他郎君当时还怀着孕呢,他陪他郎君回娘家,见到我以后就勾引我,我那会儿年纪小嘛,觉得有趣就回了他两句,谁知他反而来劲了。”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不就是爹逼我相亲,我俩闹矛盾,恰好程尔又来献殷勤,我就灌了他的酒,把他搬到了我的床上。”
田禧说得毫不在意,阿力却听得额头青筋暴起,差点就要将腿上的人给掀下去,还好他及时开口了。
“哎呀没干什么,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阿力松了口气,后又觉得不对劲,“没干什么,那你肚子里的孩子?”
这话让田禧有些生气,拍了他一巴掌后娇嗔着:“谁碰了我心里没点数吗?”
“我的?”阿力有些意外,“我的孩子,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田禧心里的痛处被他戳中了,他缓缓靠在阿力身上,伤心道:“阿力,谁让你只是我家的一个仆人呢,不过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我打听过了,那程尔在找上我之前还勾引过堂哥,堂哥把他当狗耍了好一阵,他以为自己能攀上高枝了,回家后动不动就打骂潘青青,还造谣他有奸夫,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更看不惯他,这种男人没什么好的,潘青青那么软的性子也迟早会被他们一家吃干抹净,所以我就在程尔找下一个目标之前先动了手。
反正我需要一个夫家,这个夫家的门第还不能高,否则我就不能养你,程尔家正好,更何况他家有把柄捏在我手里,所以我不怕他们,惹急了我就和他们撕破脸,光明正大的养着你更好。”
阿力被他一口一个“养着你”弄得无法接话,只得拍着他的后背叹气,道:“少爷,你……”
“我什么我,我从小就不是个好东西你知道的,不然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田禧说完捧着阿力的脸强势又急切地亲了下去,结果舌头还没钻进去呢他就被推开了。
“少爷,你刚生完孩子。”
“哎呀,出月子了。”
“不行,你才出月子。”阿力一脸严肃地拒绝,田禧仰天长叹一声,无力地趴在他身上,道,“那你抱抱我,阿力。”
*
夜深人静,夏小曲将一卷凉席铺在了后院花丛中,光着脚趴了上去。
小池塘里的水叮叮咚咚地流着,旁边有一棵高大无比的柚子树,天石说是小的时候他和爹一起种的,现在长得和房子一样高了。
那柚子去年结了不少,虽然个头挺大但味道却很酸,夏小曲吃一口能被酸得原地蹦三蹦,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甜一点。
他歪着头借月光数酸柚,可是天太黑数不清,只能偶尔看见一团若隐若现的黄色的光。
程天石悄不作声地走到他身边,将烛火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后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凉席上,照着夏小曲挺翘的屁股拍了一巴掌,凶道:“大晚上的不睡觉,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夏小曲起身调了个头,耍赖似的枕在程天石腿上,那如月光一般轻透朦胧的纱衣堆叠在身上,一双细长的腿随意弯曲着,银镯挂在精致的脚踝处,稍稍一动那小玲铛便发出悦耳的声音。
“怎么了宝贝?”
程天石向来舍不得凶他,即便是假装的也不会超过三句,此刻见夏小曲精神有些厌厌的更是心疼着急,一手托着他的头,一手帮他捏着腿。
“是我刚刚弄疼你了吗?”
夏小曲摇摇头,翻身面朝里抱住了他的腰,埋着头不愿意多比划一下,耳朵根子又红又烫,想起两人刚刚在床上的时候……
“宝贝好乖。”
程天石将他按在身下吃了个遍,然后又像是怕他看不见一样在他耳边喘息着汇报。
夏小曲想比划说坏蛋又说荤话,谁知程天石却忽然将他抱了起来,吓得他两只手连忙抓住男人的肩膀,再也没办法比划。
“宝宝,你好漂亮啊。”
程天石站起身后就不再动了,夏小曲有些难受,抱着男人趴在他身上有气无力地捶打,低声呜咽哭着,男人却在他耳边道:“宝贝儿,今天晚上教你一个新词。”
新词?什么新词?
夏小曲正竖起了耳朵准备仔细听,却没想到程天石却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两个字,还勾起了他几个月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