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车子驶得很慢,晃晃悠悠的都快把人摇瞌睡了,塔塔更是直接趴在喻郎君腿上呼呼睡着,像个小孩子似的。
进村后路弯大了些,塔塔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后问:“到家了吗?”
“快了。”彭盼水回他。
夏小曲看他身上盖着的衣裳滑了下来便给他整理了下,刚睡醒身上还暖和着,要是这时候吹了冷风会不舒服的。
寂静无比的路边有个打着火把的男人在赶路,程天石借着牛车上插着的灯笼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是吴老二,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在外边瞎逛什么。
他和吴老二从不来往,因此即便是看见了也不会打招呼,可牛车驶过去的时候塔塔却忽然趴在车上指着吴老二大喊:“就是他,就是他。”
“塔塔,坐好。”
彭盼水担心他这样闹腾会把车子弄翻,便小声呵斥着他,谁知塔塔却直接跳车了,潘青青和喻郎君都冲到一边去想抓他。
车子颠簸了一下,夏小曲害怕地扶着车身,程天石立马抓紧绳子想要停车,彭盼水见状跳了下去,这下车子才平稳下来。
“别走,就是你这个丑男人!”
塔塔朝打着火把的吴老二冲了过去,彭盼水一边去追一边回头对程天石道:“你们先回去,天冷得很,夏郎君受不得冻。”
程天石和夏小曲他们见塔塔有彭盼水跟着也就不担心了,驾着牛车先把喻郎君送回去,然后才往家走。
“今天怎么这么晚啊?”
曲郎君听见声音后出来接,拉着夏小曲的手搓了又搓,有些不高兴地问程天石:“天石啊,小曲的手这么凉你没发现吗?”
程天石关好了牛过来摸了摸夫郎的手,确实是有点凉,便赶紧认错:“是我不好舅舅,我明天就去买手衣。”
夏小曲觉得他们俩有些谨慎过头了,伸手比划着:“我不冷,而且天石给我的手炉还热着呢,只是我刚刚手心都出汗了,所以才没抱手炉,想凉快凉快。”
听他这么说曲郎君才放心,但还是对程天石叮嘱着:“天石啊,明天还是得买手衣备着,他不想抱手炉的时候还能戴手衣。”
“是舅舅,我记下了,明天一早我就去买。”
程天石应下后扶着夫郎回屋,夏小曲见说不通也就算了。
屋里,贺娘子已经把给他们留出来的饭菜摆好了,夏小曲洗了手后比划:“要不要等等塔塔他们啊?”
“不知道他们今晚过不过来,没事儿你先吃,你不能饿着,我出去找找他们。”
程天石说完打起火把准备出门,却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声催促:“快走,快。”
夏小曲正喝着嫂子煲的老鸭汤,他也听见声音了,捧着碗走到门边去看,院子里的灯光有些昏黄,但能隐约辩出是彭盼水和塔塔,只是那后面跟着的人是谁?
“吴老二?”
程天石充满疑惑地自言自语,随后将夫郎拉到自己身边让出一条空路,彭盼水和塔塔走进来后才看清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个人的的确确是吴老二无疑。
“呀,这是怎么回事啊,遭贼人了?”
曲郎君被满脸血痕的吴老二给吓一跳,捂着心口将贺娘子往边上拉了一下不让她上前。
彭盼水回头瞪了吴老二一眼不许他进屋,让他就在门口那儿站着等,然后对塔塔道:“去洗洗你那手,脏死了。”
夏小曲看了吴老二一眼后被吓得胆战心惊,感觉肚子都抽了一下,埋在程天石怀里不敢再看。
一旁塔塔却不觉得害怕,还调皮地冲彭盼水做了个鬼脸,颐指气使地道:“你去给我打水来。”
第63章
夏小曲见不得那吴老二满脸血痕的样子,一看就想吐,程天石便赶紧将他扶到屋子里坐着,又倒了杯热茶。
“说吧吴老二,那天马郎君为什么要冤枉我家塔塔。”
彭盼水坐在一旁审他,还从筒靴里抽出一把匕首比划着,吴老二吓得双腿颤栗,声音发抖:“不是,我没有……”
“你再敢说你没有,那天我明明看见你和那个马郎君在地里拉拉扯扯,我一过去你就跑了,马郎君拦着我不让我走,后来又找了许多人来堵我,你敢说不是?”
塔塔气他睁眼说瞎话。
“这……我就是从那儿路过,路过,你和马郎君的事跟我没关系的。”
吴老二依旧嘴硬,塔塔气得又要上去挠他,被彭盼水给拦下了。
夏小曲喝着茶水学天石曾经的样子暗自推测事情的真相,又回想起好几次都看见吴老二给马郎君出头,只怕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各执一词,那不如叫马郎君来对质吧。”
贺娘子小声地提醒着,夏小曲却不赞同,比划:“让一个满嘴谎话的人来对质没用,到时候又是一场闹剧罢了。”
潘青青:“没错,不如将我们知道的广而告之,大家的心里自然清楚谁是谁非。”
潘青青说话的语气和以往完全不一样,他此刻是带着仇恨与愤怒的,他怨恨程尔一家人,恨不得让他们身败名裂。
潘青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何况我们并没有凭空捏造,这是事实。”
夏小曲震惊地看着潘青青,这些日子以来青青总是同他嘻嘻笑笑的,心思也都是放在面馆上,他本以为青青已经放下了……
不过也对,这样的事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青青被欺负得那么惨,是该为自己出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