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
夏小曲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又见大家都交头接耳小声说话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回应,便拽了拽程天石的袖子。
“程从南,我六叔,很早之前入赘到了温家。”程天石简单地回着,详细的那些他打算等回去了慢慢说给夫郎听。
老头见没人回应,捏着胡子道:“那再等等他。”
“族叔,他一个入赘的人早就不姓程了,等他干什么?”程二伯不悦地埋怨着,实际上他心里很清楚。
为什么等程从南呢?因为他有钱!
上面的几个老头没有一人回他的话,反而都闭上了眼假寐,一副程从南不来就不开始的样子。
程天石算着时间夫郎该回去喝药了,便准备起身离开,可程从南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翩翩公子手执折扇,身后跟着两个随行伺候的仆从。
“大老远的把我叫回来,什么事?”
程从南进来看见夏小曲后先是一愣,随后又惊讶于他们的位置,但他并没有显露太多,而是挺胸抬头地走到程大伯对面坐下,将他那几位哥哥气得不轻。
上首的老头听见声音后这才缓缓睁开眼,颇有威严地道:“将马氏带上来。”
话音落下,穿着打扮干净整齐的马郎君上前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道:“族叔,我是一时糊涂了才会带人去围彭家的院子,求求你们饶了我这一次吧。”
“大嫂啊,我当时就劝过你了,可你自己听不进去,现在弄成这样,族叔怎么好饶了你呢?”
何郎君看似惋惜的说着,马郎君这些日子也想清楚了,那日若不是他在自己耳边拱火又怎么会发生这些事。
“都是你的错,你看起来是劝我,实际上每一句话都在挑唆我去闹事,何望安,你好歹毒啊。”
两人在祠堂上撕起来了,何郎君眼神中透过一丝凶狠,起身面向上方道:“各位耆老,我可以作证,大嫂和吴老二确有私情。”
“何望安,你疯了吧!”
马郎君想要扑过去,却被两个青壮年给按住了,何郎君不慌不忙地又道:“不仅有私情,连程达和程尔都是吴老二的孩子。”
“何望安!”
马郎君如困于牢笼的猛兽一般嘶吼着,他多想说这一切都是何望安害的,可他不能说,因为他一旦开口就表明确有此事。
现场混乱起来,程达上前去抓住自己的爹爹询问这是不是真的,程尔则是想让何郎君闭嘴。
程大伯将手边的杯子砸了下去,样子十分愤怒。
“够了,村子里的风言风语也拿到祠堂来说,老大老二是谁的孩子我不清楚吗?”
“我倒是忘了,大哥你的确是最清楚的人,可你敢说出来吗?”何郎君挑衅地看着他。
程天石和夏小曲的位置比较靠前,近距离地看了场免费的猴戏,程达和程尔两个当哥的位置反而在他们后面老远。
老头挥挥手让程达和程尔下去了,然后拿出马郎君亲手写的文书,那上面清清楚楚记载了冬至日的第二天早晨他都干了些什么。
“马氏,你现在复述一遍吧。”
闻言,马郎君额角起了密密麻麻的汗,文书是他闹事的那天晚上就写好的,这几天他日夜提心吊胆,哪里还记得清当初胡编乱造的东西。
“说不出来是吗?”老头又拿出一张,怒目道,“你当然说不出来了,因为你全是编的,吴正德一早就交代清楚了那日你们二人的所作所为,他说你们在红薯地里私会被彭家儿媳撞破,你为了让他逃走故意冤枉彭家儿媳挖红薯窖的事他也说了,还有其他的人可以作证。”
吴正德是个色厉内敛的草包,被这么一通吓唬直接将所有事都招了。
“不,不是这样的,是他污蔑我,那吴老二游手好闲惯了,是个流氓,他肯定是收了别人的钱来污蔑我。”
马郎君咬死不承认,一旁站着的何郎君再次语出惊人:“那吴老二的家里现在还藏着大嫂的贴身衣物,他这几日都被孩子他五姑父给看管起来没机会收拾屋子,族叔派人去查一下就知道了。”
“何望安?”
马郎君难以置信地看着身边的人,这么多年他把他当最好的朋友,什么心事都跟他说,为何如今要这样对他?
那贴身衣物的事,的确是马郎君亲口说的,可他当时只是想要和自己的好朋友笑话一下吴老二的痴汉行为,并没有其他意思,为何今日会成为捅向自己的利刃?
程大伯见形式不对,开口维护自己的郎君,“贴身衣物长得都差不多,你怎么就确定是苏芬的而不是你的?”
何郎君被他臊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咬牙道:“大哥,真要撕破脸了大家都不好看,我为什么知道那是大嫂的贴身衣物,因为我去找孩子他五姑的时候路过了吴老二的院子,听见里面动静不对,一看却发现大嫂与他睡觉。”
“你放屁!你胡说八道!分明就是没有的事!”
马郎君崩溃了,大吼大叫着,他从未去过吴老二的家里,何望安摆明了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此事不好叫旁人去查,可不查又不太行,肖郎君被临时任命,带上五姑一起去吴老二的破房子里找,最后竟真的让他们在臭烘烘的被褥底下找到一件满是秽物的肚兜。
程大伯一见到那肚兜脸上的血色顿时退得干干净净,旁人不知道,可他却一眼认出来了,那真真切切就是马苏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