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害喜得厉害的人真是什么也吃不下,所以有胃口的时候就得多吃点。”顾娘子附和着,虽然她最后一次生产距今已经十几年了,但那滋味儿还是忘不了。
程天石将食录递给了叶镜德和顾娘子,道:“叔,婶儿,你们看看还想吃点啥,尽管点别客气,咱都是一家人,吃饱吃好最重要。”
“诶,我们不客气的。”顾娘子笑着道,又将食录递给了贺娘子,“称玉啊,你看看喜欢吃什么?”
“我都可以的,您和叶叔看看喜欢吃什么咱就点什么。”
贺娘子推脱着不接食录,叶正却一把夺了过去,扭头就问:“你爱吃什么?”
“嗯?”骤然发问贺娘子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和机会,只能老实地回,“煎豆腐块。”
“还有吗?”叶正继续问。
“豆腐羹。”
“其他的呢?”
“菜豆腐,鸡哈豆腐。”
叶正啪的一下合上食录,看着贺娘子一脸认真地问:“荤菜呢,喜欢吃什么?”
“嗯……醉鹅?”贺娘子脑子里一时想不起菜名来,只记得刚刚在食录上扫到了一眼这个,便报上去了。
“好,刚刚这些都加上。”叶正对伙计说完将食录还给了他,却听见伙计道,“不好意思几位,我们家今天没有醉鹅了。”
叶正皱眉刚想说什么,贺娘子立即道:“够了够了,就这些已经够吃了。”
伙计确认过不再点菜后便下楼去准备,贺娘子晕乎乎的脑袋现在才清醒过来,还好醉鹅已经没有了,不然点那么多菜根本吃不完。
酒足饭饱后程天石又叫来伙计要把夏小曲爱吃的那几个菜打包,谁知店里闹哄哄的,几个伙计忙得不可开交,他随便找人问了一下,得知天宝楼今天被掌柜拿去当铺抵押了。
“死当,是死当,掌柜的压根儿就不会再回来了,我们这些人都得再去找活做,真是烦死了。”旁边一个伙计埋怨着,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程天石找来食盒自己打包,付了钱后拎着食盒上楼,把刚刚听说的事跟其他人讲了一遍。
“真要关门了?”叶镜德好奇地求证着,程天石点点头,他又道,“这么大个地方,不知道后面会变成什么,我看这里开个药铺最好了,药铺不会关门。”
他觉得是个人就会生病,生了病就得吃药,需要吃药这药铺就不会关门。
程天石却认为还是开个酒楼比较好,毕竟这里已经有许多家医馆了,开药铺的话一时半会儿进账难,但酒楼就不一样了,镇里仅此一家大酒楼,生意一直好得不行,要不是因为闹出事来了,掌柜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脱手的。
不过今天的要紧事不是这个楼做什么生意比较好,所以程天石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而是应承着叶镜德的话。
夏小曲一连打了好几个嗝儿,贺娘子扶着他轻轻笑道:“还没吃饱吗?”
“这是饱嗝儿。”夏小曲比划着,又伸手拍了拍肚子,“他也饱了。”
出了酒楼后不久叶正一家说要回去了,程天石又跑去给他们雇马车,整得他们一家怪不好意思的,连连道谢。
“这有啥,都说了咱是一家人,不分这些,路上小心一点。”
程天石又拿出那套一家人的说法,然后领着夏小曲和舅舅嫂子将他们一家送上了车,又给赶车的车夫塞了铜板,道:“兄弟,路上慢着点,把他们送到家门口。”
“行,放心吧。”车夫应着。
“曲叔爹,天石,过几天我来下聘。”叶正掀开帘子,一旁的顾娘子伸出头来,道,“曲兄弟,称玉,天石,夏郎君,有空到我们那儿去玩啊,叶正经常在镇上的,让他带你们去。”
曲郎君和贺娘子都高兴地回着,夏小曲摸着肚子点头,也算做是回话了。
送他们离开后曲郎君便招呼着要回家,夏小曲都准备往自家牛车上爬了,却听程天石道:“等等,我还有件事没办。”
“什么?”曲郎君问。
“我听说镇上有个接生妙手姚郎君,专门给郎君接生的,都干了很多年了,熟练,有技巧,我想请他给小曲儿接生。”
曲郎君听了点点头,道:“那挺好啊,还是你想得周到。”
大庭广众之下被夸程天石还有些不太习惯,不好意思地道:“我是想着他这么厉害,请他的人肯定很多,我怕到时候他没时间,所以想提前约好。”
“是得这样,八九个月的时候就必须得备下了,指不定啥时候就生了,那你去吧,我们在面馆等你。”
曲郎君说完转头望向已经在车上坐着的两人,招手:“小曲称玉,下来,咱们去面馆。”
“别了,就坐着吧。”程天石阻拦,又将曲郎君扶了上去,“去面馆还有段距离呢,难走,我送你们过去。”
“说什么路难走啊,这宽阔平坦的路哪里难走了,是心疼媳妇儿呢吧?”曲郎君笑他。
程天石驾着牛车没有回头,但是话里掺了十足十的笑意,“他是我媳妇儿,我不疼他我疼谁去啊,你说是吧舅舅?”
“是,就得这样才行,不疼媳妇儿的都是没出息的。”
曲郎君故意说这话,他今天瞧着叶正也挺照顾称玉的,就是不知道婚后咋样,所以特意说给称玉听的。
贺娘子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曲郎君又放缓了语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