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和往常那样找个黑着灯牌的包厢就推门进去。
包厢估计是刚有人用完,还没来得及收拾,桌上摆着几个酒瓶和零零星星的东西,有些乱。
林洋扫了一眼,并没怎么在意,关上门进了卫生间。
等放完水,在镜子前欣赏完自己恢复如初的帅脸,林洋拉开门,然后愣住……
那姓纪的鳖孙站在门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一手插兜,一手拿下叼在嘴里的烟,在包厢昏暗的斑斓的彩灯下,用一副看小丑的眼神看着他,嘴里漫不经心地吐着烟圈。
烟雾在林洋脸上散开,味道浓烈霸道,十分呛,是林洋平时不会碰的款。他闻着味道感觉还有那么点莫名熟悉。
呵,跟踪堵门来了。林洋心里嗤笑。
他敛去那一瞬的微怔,倚在门框上,语气不削:“怎么,还跟踪上了?要堵门gan我?”
林洋说完,北冥的眉毛饶有趣味地挑了挑,脸上似乎爬上了一丝疑惑,但不知道想到什么,转瞬又变成了浓郁的鄙夷。
林洋心里本就恨不得扒了他的皮,现在瞅着这变化,心里顿时就开始刺啦刺啦冒火花。但还未发作就听到对方一句玩味的:
“你不是欠糙么?”
北冥心觉好笑地看着林洋。私自跑进别人的包厢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他就下楼送个人,顺道买了包烟,回来就见这脏东西从洗手间里出来,他都还没说什么,这脏东西就开始进入战斗鸡模式。
林洋眼底开始聚起狠意。北冥这话像走马灯,把他拉回了那天被压制在地上狼狈又窝火的胡同。
也像一桶汽油,一把倒在了他心里刺啦冒着的火星上,那玩味的风再一吹,瞬间就窜成了熊熊大火。
于是事态再次歪了轨迹,林洋的从容再一次坍塌,他抬腿,一脚狠狠地踹了出去!
北冥不设防又或者本身也没打算防,腹部硬挨了一脚,后退一步站定。
他抽出手,弹了弹衣服上的脚印,掐灭手里的烟,抬起头,深冷地目光看向林洋。
接着一场恶站很快就在这间包厢里厮打开来。
昏暗斑斓的灯光下,两道身影先是从卫生间扭打到包厢,再从地面砸进沙发,又从沙发滚回地上。
可能是因为空间有限,战况不似那天拳拳到肉的激烈,不知从哪一秒起,动作从互捶变成了互相压制。
从沙发滚到地上的时候林洋后背着地,没来得及翻身,不出所料被北冥压在身下钳住了双手。
“疯狗?”北冥腾出一只手掐着林洋脖子冷着脸问。
“疯你大爷。”林洋从北冥单手握着他的手掌里挣脱了一只手,眼疾手快从桌上捞了个酒瓶,照着北冥的脑袋丝毫不犹豫地砸下去!
北冥只能松开他抬手格挡,酒瓶磕在茶几上居然也没碎。林洋趁机又一记猛踹,将北冥踹得后仰,他飞速起身。
但北冥在他收回腿的时候,一手抓在了他脚脖子上,猛地用力一扯!林洋猝不及防跌进了沙发!
又是一顿死缠烂打。
从沙发到茶几,从茶几再到门关,又从门关跌跌撞撞挤进洗手间。
林洋被北冥揪着后脖子衣领,膝盖抵在他腿弯按在墙上,脸贴着墙。
北冥站在他身后:“刚从神经病院跑出来?”
林洋打得专注,丝毫不分心去听。余光扫过洗手台,反肘击向北冥侧腰的同时捞过洗手台上的洗手液,在北冥抵挡的时候奋力一挣转回身,反手就甩了北冥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空间里悠扬回荡。在北冥微微愣神之际,林洋又单手拧开洗手液盖子,猛地泼向北冥的面门!
北冥在千钧一发之际回神,侧身躲开,随着门板被撞合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滑腻腻的洗手液尽数洒满地面!
暂时封闭的洗手间里,空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此安静了好几秒。
最后是林洋先有了动作,他把手里空掉的洗手液瓶子朝北冥的脸甩了过去。
北冥偏头躲过,脚下很快朝林洋踢过去。
战斗又一触即发。
两人都身高腿长,谁也不输谁,谁也不让谁,但洗手间空间狭小,严重限制动作幅度,一不小心随时就可能磕在墙上或者马桶又或者凸出来的洗手台上,抑或是踩到地上的洗手液人仰马翻。
可谁也分不出神去开门。
就这么困兽相斗似的纠缠扭打了几分钟,不知道是谁碰到了灯的开关,在林洋双手被反钳在背后抵在洗手台上的时候,视野突然一片黑暗。
视觉受阻,其他官感放大。林洋敏锐地感受到身后手腕上传来丝绸质地的触感。
他来不及分辨到底是什么,就听到身后的人说:“有没有人说过你皮鼓很翘?”
林洋耳朵抖了抖,听清楚了话里的调戏,但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就听到那人接着说:“会让人忍不住想……”
想怎么林洋没听清,因为整个人连同听觉都麻了,他皮鼓蛋子被狠狠地顶了一膝盖!钻心的疼窜到了天灵盖!!!
“呃——”
北冥听着这动静轻笑了一声,将手里缠绕的领带打了个牢牢的死结,后退,然后拍开洗手间里的灯。
灯光亮起的那一刻,林洋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他双手被绑起来了。
他喘着粗气挣了几下,发现越挣越紧,不信邪地扭头去看镜子,手腕被一根领带缠着,打的结他都看不出是什么名堂,更别提自己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