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圈的最外层往里走,耳边都是这些复制粘贴的高昂的声音。但渐渐的也出现了一些这样的声音,比如:
“哎?你谁啊?别拉……”
“别挤我——”
“别扒拉我——”
声音多了,被挤了一条道的人都齐齐盯着已经走到人群最前头个子鹤立鸡群的背影上。
“这人谁啊?吓人。”
“我刚才站在那里呢!被他一只手就挥出来了。”
……
北冥旁若无人地单手插兜站在人圈最内层,另一只手夹着未点燃的烟,垂下眸。
只见内圈围出了两个直径大约一米的圈,两个圈相切在一起,组成一个8字,两个圆形中央摆放一个小圆桌,一桌两人正在掰手腕。
这个无聊的游戏里,有一个让人眼睛一亮但又有些无语的规则——手腕掰赢的就能拿到一万块,如果输了,就要对白毛的人说‘帅哥你好帅啊!’或者是‘你是超级无敌大猛1 !’
而另一边,输了的人貌似是要让那黑发男把脉和捏耳垂,还有要说一句‘神医啊,神医!’
“……”神经兮兮。
红虾子号显然没有注意到北冥的出现,扔在单手掰腕。
热闹声一波又一波,挑战的人换了又换,北冥始终盯着那张笑得放浪不羁的脸,从侧面的角度看那双湿润的像是侵泡在清晨水雾里眼睛。
那件蓝粉色的衬衫解得只剩一颗扣子了,堪堪挂在倒数第三个扣子的位置。
那片还保留着中午的痕迹的三角区在多彩的灯光里异常吸睛,但更吸睛的则是上面的一只游走的手。
那手并不属于林洋自己。
北冥黑沉的视线移到林洋空闲的另一只手,那手正环在一个陌生青年的腰上,手没在y摆里。
“帅哥……”
一个年轻男孩手里拿着把椅子站在北冥身边,伸手扯了扯北面的袖子。
北冥偏头垂眸。
“帅哥你要不要坐下来?那个,你……”男孩看着北冥黑沉沉的面色,愣是没把话说完整。
但过了两秒,椅子被接了过去,遮挡视线的人终于在白毛侧后方坐下去了。
周槽十分吵闹,男生和北冥的这点声量并没有影响到玩得不亦乐乎的人。
北冥就坐在那静静地看着,看林洋掰手腕,看林洋不断喝着服务生送来的酒,看林洋爽快付款,看林洋在别人对他说帅,对他说是大猛1时笑着揉捏那把崾,看那个青年渐渐挂到他身上,看他对那青年亲了又亲……
周围的人不知道坐在白毛大款身后的人是谁,只知道这人手里的手机在计时,脸上很平静,仿佛和这些热闹隔离了,但那份平静怎么看都越来越瘆人。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道无语的声音扯开了人群。
“我说你两又搞什么鬼?”
庄承叉着腰站在八字相切的地方,伸手在沈问的头上糊了一把,又把林洋抱在怀里的青年扯出来,在林洋小腿上轻踹了一脚,把身后跟来的服务生招进来。
“酒水这款爷买单,游戏到此结束吧各位——”庄承边说边挥手,突然余光扫到了边上坐在椅子里的人,觉得有些眼熟,但不记得在哪看过,收回视线,开始扒拉耍酒疯抱着他大腿开始摇的两个酒鬼。
“输了多少了?”庄承问边上一直负责给林洋付款的服务生。
“……79万。”服务生:“后来醉狠了才开始输的。不过今晚店里酒水都是林少买单,总计两百二十一万。”
庄承看了眼扒在他左腿上的林洋,又看看扒在他右腿上的沈问,叹了口气,问:“这癫货?”
“127万。”服务生回答。
庄承抬手在两颗脑袋上各来了一下。
“小问问,橙子打我——”
“他……也打我。”沈问:“呜呜呜呜——告我寒哥去。”
“我告我奶去——”
庄承低头,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掏出手机开始联系人,边拨通电话边对服务生说:“下次,他两要还单独出现在这喝酒,喝醉了就想办法把他俩分开,或者直接赶走。”
这两喝醉了凑一起就是两癫子,什么事情都是一个敢想一个敢干,今晚没把他这酒吧拆了都是好的了。
庄承打完电话,围在边上的人还不少,坐在椅子上的人已经站起来,存在感实在有点……庄承看过去,没看懂这人一直眼神悠悠看林洋做什么?找糙?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挂在他左腿上的人突然直起身,歪歪扭扭站起,给他来了个熊抱……紧接着沈问从他右边也熊抱上来,两个人把他死死地缠着,他没留神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砸得头晕眼花……
“我草——”
边上的人七手八脚帮忙去拉,但愣是没拉动,两醉鬼死死缠着庄承,一点都不带松的,谁拉咬谁,谁也没见过这架势,怪搞笑又有点诡异。
“松开!!!!”庄承忍无可忍,一手一个脸把两个狗皮膏药往外推。
但狗皮膏药越缠越紧,嘴里像小时候撒泼一样喊着“小橙子——哈哈哈小橙子,你输了。”
“……”
庄承正想示意服务生把人砸晕的时候,左侧身子突然一轻,一道蛮力突然把林洋猛地扯走。
边上的人见状连忙合力把沈问也拽起来。
庄承从地上站起来,边拍灰边去看把林洋扯走的人,还是那个有点眼熟的人。力气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