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是你说了算。”程晚低着眼恹恹道。
“高考结束我会给你一份礼物,绝对物有所值。”许南禾着重道。
程晚默不作声地想?着:再宝贵他都?不会喜欢。
程晚极缓慢地眨着眼,把更多灰暗的情绪压了下去?,“那你现在得补偿我。”
许南禾笑了笑,“说吧,想?要什么。”
他欣慰地想?到:这次这么快就把情绪调整好了,这段时间真的成长了许多。
“我想?吃糖葫芦。”
这算什么要求?
许南禾不解道:“可以,你要吃哪家的?我记得江城有家百年老字号,他们家的糖……你——”
许南禾话说到一半,对上程晚不加掩饰的眼立马明?白了什么。
“……你都?在哪学的这些东西。”
程晚理所当然道:“长大了就懂了。”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许南禾简直无法把眼前这人和被窝里像小猫一样可怜逼他后退的程晚联想?到一起。
现在的程晚已?经被渍成黄色了,从内到外。
饶是心?里一片明?了许南禾还是止不住地把底线往后拉,任予任求。
他看不得他黑如?燕尾的眼里溢出来的渴求,于是每一次都?狠狠栽进对方粗劣的圈套。
“躲什么,你不是想?要吗。”
许南禾把外卖袋里的糖葫芦拿出来,把透明?的糯米纸撕开,挑了一颗最大最红地递给程晚。
程晚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转眼又?被唾液淀粉酶分解的糖葫芦卡了下去?。
不上不下的感觉占据了所有的空气,肺强撑着让喉咙发出嗬嗬的气音。
果然不能太贪心?,强行撑开喉管的感觉很是窒息。
没人能拒绝给小猫投食的感觉,尤其是当你知?道它只会在你眼前露出那副乖顺的模样。心?变得满涨,因为陌生和破格带来的恼羞在沉沦中灰飞烟灭。
许南禾心?想?:这大概也是喜欢的一种。
“江城老字号的糖葫芦果然名不虚传。”许南禾把糖壳咬了个嘎嘣响道。
他脸颊有些泛红,脸上的神情带着一股餍足,对一边还没回神的程晚道,“不吃?”
程晚无神道:“吃饱了。”
他的眼尾、鼻头甚至嘴唇都?泛着红,一层比一层深,也只有雨打过的玫瑰才能媲美?最后那层红的妖艳。
“……”
敌退我进,敌进我退,两人把这个战略执行的很好。
许南禾看着桌上的十串红彤彤的山楂沉默了很久,“可惜了,待会儿分给段崇明?吃吧,他最喜欢这家的糖葫芦了。”
程晚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桌上露出来的木签子道:“拿一点给柳妍吧。”
许南禾咀嚼的动作一顿,若无其事?道:“你和柳妍关系很好?”
程晚眼神飘忽道:“一般。”
买主和卖主的关系,以物易物的关系。
许南禾把山楂残片吞下,抬起程晚的下巴亲了一口。
“我吃醋了。”
程晚咽了咽口水,声音嘶哑,“你吃什么醋。”
许南禾把他按到床上,自?上而?下俯视着他道:“吃你们俩的醋,时不时就要和她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都?是红的。”
许南禾俯下身浅啄着程晚的唇,尝到了一点点特殊的味道。
他的眼神一暗,想?到方才不愿意松口的某人喉头又?是一紧。
许南禾才平复下来的心?又?有些乱了,他面不改色道:“你知?不知?道大家背地里是怎么编排你们的。”
“不知?道。”程晚呆呆道。
以前别人编排他都?是些难听的话,程晚看许南禾的样子就知?道那些话应该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们说,你和柳妍好事?将近。”
程晚立马反驳道:“没有。”
“我只喜欢你。”
程晚直白的喜欢没许南禾动容半分,他压着程晚的手,盯了程晚很久,把程晚盯得脸上的血色都?少?了不少?。
以为许南禾不信,程晚有些着急道:“我和她只是——”
“只是什么,程晚,你都?不跟我好好解释我要怎么相信你。”许南禾强绷着嘴角,沉沉道。
程晚喉结滚了好几次,异物感不合时宜地张扬着,许南禾的质问既让他心?里升起了一股满足又?让他无所适从。
和柳妍说的那些话程晚一点也不想?让许南禾知?道。
那些东西太过露骨,程晚不想?许南禾看。让他来就好了,他看得出来许南禾什么都?不懂,他要成为许南禾的第一个例外。
不管是情感的喜欢还是生理的冲动,每一处他都?要得到第一次的印章,许南禾不给他便设套去?抢。
他要许南禾永远也忘不掉,如?果以后会分开……他也要让许南禾永远记住自?己,忘也忘不掉,看到所有都?会触景生情地想?起他。
程晚躲避的眼睛除了羞涩更多的还是阴郁和暗哑,浓雾一般盘踞在眼底。
“程晚。”
许南禾的头压在程晚的耳侧,知?道程晚最抵不住自?己这样压着嗓音唤他便故意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程晚,不告诉我吗。”
程晚偏过头对上许南禾清澈温和的眼后所有拒绝的话都?变得杳杳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