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下了火车,因特拉肯便?彻底变成了耀眼的晴天。
“嗨,许!”
大胡子的男人大笑着用力挥着手,等许南禾他们走近了还?不停张望着后面?,“许,你?的妻子呢,你?不是说这次要把我介绍给她吗?”
许南禾笑着举起两人十?指紧握的手道:“是的,哈森,这位就是我的妻子,更?准的说,是我的男朋友。”
哈森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惊讶道:“噢,许,你?真是太坏了!”
哈森连忙解释道:“抱歉,许的男朋友,我之前一直误会了你?。”
程晚扣了一下许南禾的手,温声道:“没关系。”
“你?好,我是程晚。”
“噢,你?好,程,叫我哈森就好。”
哈森笑着让两人先上车,吉普车载着从远处而来的朋友直达了许南禾的房子,哈森识趣道:“许,我想我们可以下次再聊,如果天气?预报没错的话明天会是因特拉肯难得一遇的晴天。”
许南禾:“谢了,哈森。”
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的程晚眼珠疑惑地转了转,等哈森走了以后才道:“明天是个晴天有什寓意吗?”
许南禾嘴角上扬道:“进屋说。”
许南禾抱着程晚懒散地靠在阳台的沙发上,他把玩着程晚的手,修长的手指不老?实地顺着袖口?往里探。
“程晚,怕高吗。”
“有一点。”
“要是我带着你?跳伞怕不怕。”
“不怕。”
“……”许南禾的心猛然漏了一拍,“真的不怕?”
程晚理所当然道:“有你?在,就不害怕。”
许南禾垂下眼帘,只觉得心都快化了。
怕高的人在故事的结局选择了从高处跳下,在今天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他。
玫瑰的依赖当真是让人昏头的神药。
“那我们明天去跳伞,装备已经准备好了,我来做你?的教练。”
“好。”
程晚眯了眯眼,心里终于有了几分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总觉得许南禾离开的这几个月就是为?了明天,更?准确的说就是为?了带着他从空中一跃。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在许南禾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把他摸了个底朝天,不管是他们的相遇还?是后来的一切。
程晚很?乐意满足许南禾所有的期待。
第二?天的因特拉肯果然如哈森说的那般是绝无仅有的大晴天。
白皑皑的雪山,郁郁葱葱的森林程晚都在许南禾的相册里见过,但当他亲眼见过这番景色后心里的感觉却还?是大不相同。
从空中俯视,这些景色变得更?为?震撼。
世界既在他眼前,也在他脚下。
“准备好了吗?”许南禾问。
昨天已经训练了整整一天的程晚点了点头,心脏跳个不停,呼吸短暂凝滞,腿脚发软的感觉被许南禾期待执着的眼神拖走。
他们带着款式相同的护目镜和敷面?,点头的下一秒失重感代替了所有感官。
所有的一切都脱离了,失重感稍纵即逝,意识凝结在这一刻,让人头脑一空。
程晚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他好像在重新进入这个世界。
头皮发紧,却又在感受到许南禾的存在后长舒了一口?气?,耳边刮过的风淬着寒让程晚糊成一团的脑子逐渐清明。
也逐渐找回了自己被冲散的灵魂。
风太大,让程晚说不出?任何话,心脏被一股激流冲刷着,四?肢失去控制。
他的头紧贴在许南禾的颈侧,等开伞后降落的速度慢下来程晚蹦到嗓子眼的心脏才重新复位。
风变得柔和。
回忆散落一地,许南禾脑海里所有的夹杂着恶意的文字终于在此?刻被捶碎,散开的灰被阳光一照,彻底湮灭。
“程晚,刚才什么感觉。”许南禾蹭了蹭他的脸,“要如实说。”
程晚眨了下眼,道:“害怕,但一想到身后有你?就不怕了。”
所有的生理反应都不重要了。
许南禾有些庆幸程晚现在看不见他的脸,也看不见他的眼,不然程晚肯定能发现好多的端倪。
害怕。
这两个字一出?来许南禾的心脏就四?分五裂的疼。
早在明确自己的心意后带着程晚重新做一次飞鸟的想法便?一直盘踞在许南禾的脑海中,他要重新覆盖那个结局。
要让飞鸟成为?自由的飞鸟。
这一跃不再是因为?走投无路,它仅是生命中的一个耀眼的插曲,是程晚十?八岁的尾巴里亲身演绎的一场华丽表演。
许南禾沉默了很?久,久到程晚对眼前难得一见的落日都失去了惊艳和兴趣。
许南禾近似发誓道:“我会一直在。”
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一次,即使?你?学会爱自己我也不再离开。
许南禾牛头不对马嘴的这一句让程晚彻底放下心来。
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太阳悬挂在天边,为?尚未消融的雪山罩上黄色的丝绸纱衣,余晖洒落,让他们的目及之处成了仙境中的仙境。
景很?美,但人的心却已经离开,奔赴到更?为?重要的地方。
许南禾没给程晚任何反应的机会,降落后许南禾直接驱车回了家,熟练地为?受了惊的人放松着僵硬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