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卿突然站起来,凭借身高的优势完完全全地把苏恕笼在身下。
苏恕对这样的沈聿卿茫然又陌生,他不太习惯全方位的压制,瑟缩地往后藏。
可他没想到,沈聿卿只是看了一会,然后特别幼稚地用手指压了下他的腮帮子。
苏恕倒一口气,皱着眉看沈聿卿,他看沈聿卿没有有别的动作,肩膀才松懈下来,随即安静地望向沈聿卿,眼神好像在说“你捏都捏了,我都这么哄你了,够了吧。”
沈聿卿克制地把手放下,然后越过苏恕的侧腰,去书桌上方去找药。
一眨眼的时间,苏恕搭在书桌的手上就多了喷雾剂。
同时沈聿卿又恢复成平日里淡定的样子。
苏恕对此心里庆幸又惋惜,他动作麻利地从书桌上跳下来,过宽过大的书桌总会给他带来不太正经的遐想。
“没那么娇气。”
苏恕舔下了嘴里坏了的地方,疼得抿了下嘴唇。
疼是真的,但也不至于忍耐不了,一小块溃疡过几天好了,实在不必麻烦地去涂药。
沈聿卿怀疑地看着他,“刚才谁疼得嘶嘶哈哈的?”
“本能反应,没办法。”提到这里,苏恕满脸不爽地推卸责任,“还不是你按疼了。”
“谁大中午的扒别人裤子?”沈聿卿挑眉反问。
“……”苏恕一时被噎住,眼睛在沈聿卿身上看来看去,开玩笑道,“你可真记仇,我连你身上的肉都没摸到,你就打了我一下,还要按疼我,这也太亏了。”
沈聿卿被他“斤斤计较”逗笑了,“你还没吃饭,下去吃点东西。”
苏恕“嗯嗯”两声,却没挪地方的意思,他扯了下沈聿卿的手臂,脸贴在他的肩头,“你怎么知道进来的人是我?万一抱错人怎么办?”
家里除了他还有在楼下做饭的吴妈,他可记得沈聿卿连头都没回,一胳膊就把他揽过去了,
这不明摆着知道进来的人是他嘛。
沈聿卿没想到苏恕会问这个,他用得着回头去看是谁吗?平时外人进他书房都事先敲门,至于苏恕进来敲门?
门往哪边开都得苏恕说得算。
可想归想,话不能这么说,沈聿卿熟练安抚肩膀上刚睡醒就黏人的小动物,“闭着眼睛都知道是你,还用猜吗?”
得到回答后,苏恕心满意足地踩着拖鞋下楼吃饭。
下午苏恕想去趟医院,半夜走得急,他把腕表落在病房枕头下面了,再加上腕表是今年过生日时沈聿卿送给他的,他有点舍不得。
沈聿卿下午有会议,苏恕没让他跟着,自己去跑到楼上拿钥匙、换衣服。
昨天开的那辆车撞到护栏上,车头被撞得不成样子,现在不知道在哪个4s店维修。
他弯腰换鞋的工夫,钥匙被沈聿卿一把抽走。
“开这个。”沈聿卿说。
苏恕接过钥匙,翻来复去看了几遍,愣是没想起来这是哪辆。他开沈聿卿车的次数多,车里都是两人的随身物品,用起来方便。
“这两天你先开这个。”
沈聿卿不经意地说了一句,顿时让苏恕心里起疑。
刚踩进运动鞋里的脚往后一退,他反身拉住沈聿卿的手臂,嗓音不易察觉地一抖,“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开你的车,昨天晚上不是意外对吗?”
苏恕对车祸的原因敏感到让人心惊,连沈聿卿都觉得意外。
胳膊上握住他的手指越来越紧,甚至有点发颤。
苏恕这个状态,沈聿卿不敢让他马上出门。
“别瞎想。”他把人拽回沙发上。
苏恕跟着他走,没吭声。
“现在都只是猜测,意外的可能性很大,你别慌。”
苏恕脸上的神情不太好,眉骨处的创口贴被他烦躁地扯下来。他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苦涩,“没事你为什么让我换车?沈聿卿,你说好不骗我的,贺助理的事情也是,你只说他没问题,根本没和我解释。”
旧账重提不是苏恕的性格,可他真的太慌了,相较于沈聿卿爱谁在意谁,他更希望沈聿卿能好好活着。
沈聿卿被这么质问,没急也没恼,他面对苏恕的脾气永远有用不尽的耐心。
“像我们遇到这种突发的车祸,一般都会去查肇事者家里的情况,有两种情况会让我们起疑心,一是家庭经济状况不好,但车祸不久前肇事者家里汇入大金额不明钱款的。”
他说着话,从茶几下面拆开一瓶口腔溃疡喷雾,示意苏恕张开嘴。
苏恕听得挺认真,有点不愿意,但架不住沈聿卿一个劲儿地摸他下巴,只能慢吞吞地抬起下巴张嘴。
“二是家里只有肇事者一个人的,这种可能被人做过手脚。”沈聿卿细细看了他嘴里一圈,也没看到哪里坏了,“哪儿坏了?”
“右边大牙旁边。”张嘴说话,蹦出来的字儿闷声闷气,即使这样,苏恕也没忘追问,“那这哧呢?”
“这次是个学生酒驾,重点大学,家世清白。”沈聿卿用喷头瞄准变白的一小块,“基本可以判断是个意外,所以你别紧张。”
喷洒出的药液激得嘴巴一阵一阵地疼,苏恕忍不住想舔,又被沈聿卿喊停。
“那你非让我换车。”他说。
沈聿卿又喷了两下,“让你换你名下的车是为了防止意外,这事儿说不准,咱俩都要小心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