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配合了,陆安舟反倒又不高兴:“算了。”
陆洵自诩是个聪明人,他行事作风很有自己的一套规则,虽说没到见人三分笑的程度,也没真正得罪过人。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他经历了这系列光怪陆离的事之后,似乎看不懂人了。
偶尔也会莫名其妙地烦躁,想要躲起来发个脾气,再回到人前。
不应该这样。
从前他有避风港,但骆翎走后,风雨俱来,陆洵早就炼了一层温柔怜惜的外壳,内里再处心积虑,得到的评价最起码也是一句:绅士。
但偏偏面对陆安舟,他总是会有股郁结的气堵在胸口。
时刻提醒着他,陆安舟和骆翎有多像。
陆洵对此始终保持着静观其变的态度,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想要看看幕后之人究竟要干什么。
陆洵回过神:“怎么又算了?”
陆安舟说:“你不喜欢。……谁找你,你都会陪着他玩吗?”
陆洵笑了:“不会。陪你玩也不是想哄你,只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玩。”
陆安舟用手指卷起他一缕头发:“那你可以直接问我呀。”
陆洵还是笑:“我问了你会乖乖说吗?”
陆安舟好像从和他拉扯之间找到点乐趣,他挑眉:“不一定。看你怎么问了。”
“还给我出难题,”陆洵把手枕在脑袋后面:“因为想感受活人气息吗?”
陆安舟哈哈笑了起来,说得话却很奇怪:“那有什么意思?因为想让你抱抱我啊。”
陆洵整个人一怔。
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答案。
他慢慢地转向陆安舟,好半天才张嘴问:“什么?”
陆安舟抬起双臂,交叉,把自己抱了起来:“拥抱!你和那个讨厌的人没抱过吗?”
陆洵脑子里霎时闪现几幕不可言说的画面。
抱过,当然抱过,不止抱过,还做/过。
骆翎是个小脆皮,性子又急又娇,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伺候的很。
通常干/柴/烈/火烧起来,是不能顺畅到底的。
他总得抱着人哄,所以陆洵最喜欢面对面,他讨厌关灯,讨厌感知不到骆翎的情绪。
如果人被他反手绑在床头,这种时候骆翎要哭就有点难办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陆洵艰难地停下来,总会看见骆翎的手指颤抖地扭在一起,想张开抓住他,又使不上力气。
这个画面完全是刺激陆洵肾上腺素的利器。
他猛地把被子盖到身上,整个人躲了进去。
陆安舟表情疑惑:“你冷吗?”
陆洵嗡声等着劲儿过去:“等会就好。”
陆安舟观察他面有菜色,一个劲的催他去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陆洵无奈:“真没事。你刚才说,玩游戏只是想抱抱,那为什么又不想玩了呢?”
陆安舟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走了:“因为讨厌你什么都答应。”
陆洵似是不解地看向他:“那不好吗?”
“好也不好,”陆安舟摇头晃脑的,“你又不是这种人,总端着不累吗?”
陆洵问:“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是什么样的人还要问我?”陆安舟彻底垮下脸,神情不悦,他甚至飘得离陆洵稍远一点,不想碰到他,“不高兴就说不高兴,不想做还偏要勉强。因为什么,因为我是陆安舟吗?”
陆洵冲着他的背影伸出手,半路又僵在原地,悻悻收了回去。
陆安舟皱着脸回头瞪他:“怎么不说话?”
“怕又说错什么惹着你了,”陆洵不接招,“你都说了我喜欢你,还要问吗?”
这次陆安舟没再回答。
他泄了气,自己蹲在床脚,从背影看起来有些无力。
陆洵只装不知道,他摸起手机点开群聊,里面正聊得热火朝天。
小吃街杀人案风波平寂了两天后,又被陈让这颗石子儿投的泛起波澜。
杀人凶手的结果板上钉钉,学生对此的讨论热度已经过去,眼下他们最兴奋的还是陈让被当众带走的时候,口不择言嚷嚷的话。
毕竟不是逮捕,警官态度比较客气,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去宿舍的时候甚至换成了便装。
陈让睡得糊涂,只觉得刚刚挨完陆洵的打,怎么又醒了。
睁眼的那一刻,他的四肢比头脑更快清醒,下意识地挥出一拳,差点砸到警官脸上。
直到被拎起来,听清楚找他的缘由之后,陈让虽然心虚,但对陆洵的恨还是让他勉强稳住心神。
他左右看了一圈,发现供桌不见了,冷笑一声:“有胆没种!”
警官问:“你在找什么?”
陈让口无遮拦:“祭品啊,供桌啊!草,被他藏起来了!”
警官立刻警觉起来:“祭品?在宿舍里摆祭品吗?”
陈让鬼鬼祟祟地在宿舍里环视一圈,随即招呼着警官过来,压低声音说:“这屋里,有鬼!”
警官跟着他问:“怎么会有鬼?”
“陆安舟,”陈让神神秘秘的,说到最后变成了气音,“他在这。”
警官的眉头越皱越紧:“你看见过?”
陈让“啧”了声,重新站直,对警官的质疑有点不满:“没看见过,我也知道。”
警官默认了他的说法,只催促陈让尽快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