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他家里还有那见证了实验全过程的六个孩子,云泆不愿招惹麻烦。
顾逸青每每听到他的消息都惶惶不安,心里实在不好受,后来他和云瑞玉大吵一架,独自出门想去云泆住的地方远远看上一眼。
到了别墅外不远处,他发现这附近守备森严,心放下了些。透过车窗玻璃向上看去,别墅三楼的窗正巧在此刻被推开。
两个孩子探出头来倚靠在窗框上,一个脸上带着黑鳞,一个颈侧呲着羽毛。二人似乎在玩笑,他们的面孔同当时报道上的沉重模样截然不同。
顾逸青知道当初那个男孩就是如今眼前强大冷冽的alpha,他忽然觉得二人的缘分应该是不浅的。
云泆量完尺寸走来,闻牧远站起让出位置,顺便把怀里的外套物归原主。
老板眯着眼喊闻牧远过去,云泆让他等等,闻牧远回头问他怎么了。
云泆眉眼一弯,指着他的前襟说:“礼尚往来,我帮你拿外套吧。”
第22章 寻人
闻牧远一怔,再反应过来时外套已到了云泆手里。
小老头让他把背挺直,于是他收回视线直视着前方。
闻牧远那头很快就结束了,老板对二人的比例啧啧称奇,他告诉顾逸青下周一记得来取,随后就进了工作室。
顾逸青还要去公司处理些琐事,他让云泆和闻牧远先回,其他和婚礼有关的事宜他都会帮着操办。
有他帮忙云泆省去一桩烦心事。婚期就定在半月后,一切都紧锣密鼓地展开,或许等到审批结果出来,官方媒体也要造势报道。
云泆到家给闻牧远列了张单子,上面是他的一些小习惯和喜好,闻牧远最近这段时间已观察得七七八八,和这张纸上写的几乎没什么出入。
闻牧远也写了一张有关他的,不过上面的信息乏善可陈,无趣得很。
云泆给闻牧远看顾逸青预选的几个婚礼场地,问道:“你喜欢哪个。”
闻牧远放眼扫去,有首都最高级的酒店,有教堂也有草坪,他说:“一般哪个最好?”
云泆说:“酒店吗?好多年没参加过婚礼了,以前在北境我身边的人结婚,也就聚在一块吃上一顿的事。”
“这样啊,”闻牧远知道云泆不是个乐于被束缚的性子,“那草坪怎么样,我看婚礼那会天气很好。”
闻牧远很少主动提议什么,这个选项也正中云泆下怀,他笑着说好。
二人要宴请的宾客不多,云家那边除几个最亲密的人外云泆多见一面都嫌恶心。其他交好的人大多是军官,有要务在身,战事下他们抽不开身,往常最忙的云泆倒成了闲人。
不看场面上的需要,能来的亲朋寥寥,不过这也没影响云泆的心情,毕竟是第一次结婚,他觉着还挺新奇。
相比于他熟悉的战争,这一场婚姻显得无比柔和。他不知如何用略显粗糙的手捧起这脆弱美好的东西,于是只好慢慢试探。
云泆很难形容他对闻牧远是什么感觉。他眼里闻上校是个很可靠的人,看起来不好接近实则贴心细致。
如果非要定义,那感觉更多是一种欣赏。当年的孩子经过漫长跋涉成长至如今的模样,他站在那,像松柏笔直高挺,带领手南境的军队带回一场又一场胜利。
假以时日,他的威望不会逊色于今日的云泆。
但每每看见他害羞闹别扭,云泆又发自内心的愉悦,这无法用欣赏来概括。
他在这方面不是个太较真的人,没急着给这种不知名的情感下定论。反正时间还很多,他们将要成为伴侣,往后总会明白的。
把一切都商讨完,客厅陷入沉默。可不过几秒,云泆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见来电人是警署署长,云泆马上接起。
“上将,程中校在晚上醒了,并且有关程中校的案子我们又有新的发现。”
“你说。”云泆道。
“起先崔妙妙的父亲那头很正常,他和女儿的关系一般,听到死讯后也没有太悲伤。后来我们顺着他父亲的经历查下去,又找到了些线索。”他的语速很快,接着往下说。
“崔建的祖籍在联盟北部的一个小镇,叫玉夫镇,那里属于边境线附近区域,和帝国接壤。他认识了前来经商的妻子,二人同居过一段时间,但后来那个女子不知是何原因,生下女儿不久后回了帝国,再没有再入境。原本按照玉夫镇的落后程度崔妙妙不可能来首都上学,但二十六年前,首都曾创建医援小组前去援建,还投入不少资金,崔建这才带女儿离开了那。”署长细致地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云泆听见二十六这个数字莫名耳熟,仔细思索后猛然想起什么,他问:“这个医援项目的负责人是不是叫兰觅。”
署长一愣,似乎在翻看数据,他快速答道:“是的,负责人就是首都的兰觅教授。”
云泆神色凝重,他问:“那你们查到的关键线索是什么。”
署长答:“崔妙妙小时候生过重病,是医援的医生救了她。后来她到首都读书,和那个医生还有断断续续的联系,而我们翻看了当时‘造神计划’的参与人员名单,发现那个医生的名字就在上面。”
闻牧远静静开口,他说:“那个医生是不是叫邱谓之。”
署长有些意外,那人的名字正是闻牧远方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