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没想那么深,只觉得太皇太后仁慈心善,只有容昇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柳尘舒淡然道:“她老人家开心就好。”
容昇:“………”
建在皇宫旁边也不是不可以,到时把其他地方的孤儿接过来就行了,但有种多此一举的感觉。
马车继续往前走着,容昇不知何时坐到柳尘舒旁边去了,两人保持着一个若即若离的姿势,车厢一晃,两人便靠在了一起。
柳尘舒只是懒得开口叫容昇滚而已,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得寸进尺地伸手过来了,当即呵道:“把手拿开。”
容昇收回手,讪笑着解释:“我怕你摔了。”
柳尘舒警告:“再敢伸手,我就把你另一只手也给折了。”
容昇最不怕的就是威胁,笑嘻嘻地凑上去:“折吧折吧,到时候就劳烦相父伺候我沐浴了。”
柳尘舒瞪着他:“你要试试吗?”
两人斗嘴之时,马车被人拦下了,苏润之站在外面,清楚地听到首辅和圣上在“打情骂俏”。
苏润之:“………”圣上的厚脸皮,值得他好好学习。
第22章 情敌见面
风兮轻轻掀开车帘一角:“大人,苏大学士求见。”
柳尘舒瞪完容昇,朗声道:“让他上来。”
苏润之被请上马车,见首辅与圣上并排坐一起,肩肘互相挨着,两人的举止说不出来的亲密,尤其是圣上的头还往首辅那偏了少许,像是在咬着耳朵说私话。
苏润之一上来,容昇那股吊儿郎当的劲便收敛了些,眼底的笑意也淡了几分,但没有拉开与柳尘舒的距离,反而将自己的手肘往前挡了一下,将柳尘舒挡在身后。
苏润之的眼神略过容昇,直直地看向后边的柳尘舒:“子……首辅,下官有话想单独跟您聊。”
容昇扬起眉头:“苏卿似乎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有什么话是朕听不得的吗?”
虽说是个权利被架空的傀儡皇帝,但到底还是九五之尊,堂堂真龙天子,岂能忽视,苏润之也是立即跪在了踏板上:“微臣不敢。”
就在容昇想开口损两句的时候,柳尘舒悠悠说道:“圣上先下去吧,让风兮另备一辆马车,送你回去。”
容昇没有着急下去,而是回过头去,猛地欺压而上,将柳尘舒抵在车壁与他之间。
容昇心里有股无名的怒火,正在一点点冒起来,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那么生气。
马车内光线本就昏暗,容昇又整个压了上去,将光全都挡住了,让他那张脸完全陷在了黑暗里,看着比平日里更加轮廓分明,也让他的神情显得更阴暗固执,这是他从未显露过的一面。
容昇的眼神像是看不见底的深渊,里面散发出阴寒森冷的气息,声音又低又沉:“你明知他对你有别样的心思,你还故意去勾引他,柳尘舒,你想干什么?”
柳尘舒也不想与苏润之再有什么瓜葛,但有些事情他只有在苏太师那里才能找到线索,并且只有苏润之能够帮他保守秘密,他不选择苏润之,又能选择谁呢。
柳尘舒冷静地看着容昇:“下去。”
容昇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说了句:“他为你做的事情,我也能做。”
柳尘舒直起身,捏住容昇的下颌,说道:“你不能,苏润之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你,什么都要。”
容昇做不到什么都不要,相反他要的东西非常多,他要权利,也要人,两样他都想握在手里,并且他有那个实力,所以他不会甘于平庸,注定不会像苏润之那样全心全意去帮柳尘舒复仇。
容昇陷入了沉默,不知在思考什么,眼神变得更深邃了。
柳尘舒再度开口:“做你该做的,少插手我的事。”
这话算是在划清界限,就算柳尘舒真的走投无路了,他也不会求助容昇。
容昇捏紧拳头,板着脸,愤然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小吉子急忙追过去:“圣上您慢点儿。”
“圣上真是长大了。”圣上被压了那么多年,居然还能有这般的气场,苏润之忍不住在心中感概,同时也让他感到忧心忡忡:“子衿,君心难料,你可不要被骗了。”
方才看到容昇与柳尘舒举止亲热,这让苏润之担心柳尘舒会被容昇那副外表迷惑,忘记了他们彼此的身份,一个是世人公认的奸臣,一个是忍辱负重的帝王,二人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们之间没法和平共处。
而且容昇忍辱负重那么多年,不可能不报复回去,就算不杀柳尘舒,也会狠狠折辱一番。
苏润之希望柳尘舒能时刻谨记这一点,一定要对容昇有所防备。
柳尘舒冷哼一声,似乎很不屑,或者说他不在乎,因为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柳尘舒收起冷笑,没有一句废话,直接问:“查到什么了吗?”
想起柳尘舒的真实身份,苏润之止不住地心疼,从一个被天下人赞扬的神童,变成现在人人唾骂的奸臣,期间经历了什么,是他们这些旁人无法理解的。
若是当年颜庆没有被拉出来顶罪,那么柳尘舒今日便不会是臭名昭著的奸相,而是才华卓绝的名相。
苏润之一边心疼,一边从袖中拿出几个泛黄的信封:“这是在我父亲书房里找到的,上面提到了一些事,与颜庆被拉出来顶罪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