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昇不得不做出决定,挥手高呼:“撤退!”
将士们缓缓撤到城外,城内的禁军不再追赶,往城外撤了几十里后,全军才停下来。
李瑜丢下手中的剑,在容昇面前跪下,俯地恸哭:“主子!”
柳尘舒靠在容昇怀中,浑身都是伤,没有一丝活气,看到这一幕,黄郎也跟着跪了下来,抽泣说:“终究还是来晚了。”
“相父还活着,幺叔!”容昇来不及解释那么多,急忙把幺叔给叫过来。
幺叔身边那些能人异士全都围了上来,有人在把脉,有人在卜卦,还有人在行祝由术,乱七八糟地弄了一通。
那卜卦的方士摸着山羊胡子说:“皇后娘娘命中有此一劫,此劫过后,必是鸿福齐天,圣上不必担忧。”
而后柳尘舒被喂了一碗符水,又喝了两小碗白粥,肉眼可见的有了活气,脉搏也有力了。
李瑜和黄郎喜极而泣,用袖子狠狠擦了擦眼泪,其他人也都跟着松了口气。
“咳……”柳尘舒发出一声微弱的咳嗽,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容昇那张被溅满了血的脸,活像是刚从地狱血海里爬出来的。
柳尘舒费尽力气,轻轻叫了声:“容昇。”
容昇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哭得一点威严都没有,哽咽着说:“我回来晚了。”
柳尘舒抬手擦掉容昇脸上的泪:“乖,不哭。”
容昇破涕而笑,把柳尘舒往怀里摁了摁,撒娇似地喊道:“相父。”
他真想把柳尘舒栓裤腰带上,走哪都带着。
柳尘舒回应着:“狗崽子。”
容昇笑了笑:“不叫我小畜牲了。”
柳尘舒跟着一笑:“小畜牲。”
一听到小畜牲这三个字,容昇的兽|欲就被激发出来了,直接堵住柳尘舒的嘴,又舔又咬的,怎么都尝不够。
周围人见此情况,赶紧各自找点事情做,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柳尘舒嫌自己太脏,便把容昇推了出去:“我脏。”
“不脏。”两人都挺脏的,也很狼狈,但容昇一点都不嫌弃,又在柳尘舒脸上亲了亲,接着把揣在怀里的云纹簪,重新给柳尘舒戴上,他痴迷道:“好看,你怎样都好看。”
见容昇不嫌弃,柳尘舒便也不在乎那么多了,勾住容昇的后颈,吻了上去,柔软滚烫的唇舌互相勾黏,难舍难分,这么刺激的画面,看得幺叔等人匆忙回避。
亲了一会,柳尘舒就没了力气,虚弱地靠在容昇怀中。
容昇把脸埋在柳尘舒身前,瓮声瓮气说:“相父,你还活着,真好。”
柳尘舒抚着容昇的后脑勺说:“圣上,舍弃京城,南下吧。”
京城已经待不下去了,国贼和敌军里应外合,神仙也难守,他们只能南下才有生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命保住了,就还有机会。
容昇不甘心就这么把北边的疆土拱手让给敌军和国贼,他挣扎煎熬了一会问:“聘礼少了,你还嫁给我吗?”
柳尘舒回答得很干脆:“嫁,怎样都嫁。”
容昇心中的阴霾被这一句话给扫净,抱着柳尘舒傻笑了好一会。
柳尘舒突然想起什么,“风兮和小吉子他们还在京城里。”
“我让幺叔去找。”容昇把正在假装忙活的幺叔叫过来,让他去城里把风兮和小吉子带出来,然后一起南下。
幺叔身边那些能人动作很迅速,不消半个时辰,便把小吉子和风兮给带出来了。
小吉子和风兮都被关在地牢里,小吉子倒还好,没什么事,风兮则满身都是被殴打的痕迹,在那群百姓伤害主子的时候,他试图上去阻拦,可人太多了,他没能拦住,还被打了个半死,后面他准备出城去边关找圣上,结果被抓进了牢里。
见到主子还活着,风兮狠狠哭了一通,边哭边跟圣上告状:“那群百姓真该死…他们把大人绑在马后…呜呜…拖行……奴才去拦,也被打了…”
柳尘舒轻声打断:“别说了。”
风兮没有那么博爱,他只希望那群百姓能得到惩处:“那群百姓就是该死,大人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可是他们却那样对你,必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容昇一言不发,不知在酝酿着什么。
柳尘舒回过头去,在容昇脸上啾了一口:“尽早走吧,敌军很快就要追过来了。”
“相父,你恨他们吗?”只要柳尘舒说一个恨字,容昇会毫不犹豫地回到城内,给那群百姓一个惨痛的教训。
“一群被蒙蔽了的百姓罢了,没什么可恨的。”柳尘舒最恨的只有皇太后,那才是他真正的仇人。
容昇也知道拿百姓撒气没用,这一切都是国贼引起的,只有把那群国贼都给杀了,才能彻底解气。
敌军马上就要来了,容昇不再耽搁时间,带领几万兵将南下,前往柳州。
三日后,敌军大举入侵北离,北离有一半的疆域沦陷,被敌军占领,京城也没能幸免,城门的百姓听说敌军来了,乱成了一团,有的想趁乱逃跑,有的想直接投降,还有的希望圣上能带兵来救他们………
等敌军真的兵临城下了,百姓自发拿起武器,准备拼死一搏,可皇太后却下令打开城门,敌军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城,进城后,敌军开始大肆抢掠,只要是值钱的东西全都抢走,粮食更是一口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