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尘舒抬起腿,盘住容昇的腰说:“我的身体已无大碍。”
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容昇当然听得懂,他自然也想,可幺叔叮嘱了,得把根基养好才行,否则就没法恢复到以前那般,为了相父着想,他只能装作没听懂,委婉拒绝:“还没好全呢,再养些时日。”
柳尘舒有点弄不明白了,容昇明明一副猴急的样子,恨不得把他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可真让容昇上的时候,却又推三阻四,到现在他们二人都还是清清白白的。
说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但他服毒后昏迷了数日,这段日子里也没见容昇真要了他,说想要他,都只是嘴上说说,从未行动过,该不会………是觉得恶心吧。
真要是觉得恶心,那容昇还天天舔个什么劲,可能不是恶心,而是不想,不想真的要了他。
柳尘舒狐疑道:“你有什么隐疾吗?”
容昇哭笑不得:“相父别多想。”
柳尘舒明白了,容昇的确是不想真要他,想一想,他都三十有余了,已经年老色衰,自然比不得那些年轻的。
柳尘舒轻声叹了口气,摸了下容昇的头:“我没多想。”
柳尘舒嘴上说没多想,其实心里想了很多,在意识到自己已然年老色衰后,他不再像平时那般对容昇笑了,怕笑出一脸褶子,举止也有所收敛。
柳尘舒收回盘在容昇腰上的腿:“我要去沐浴。”
容昇发觉相父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正要问一问,这时门外传开一阵狗叫,打断了他。
“嗷呜嗷呜。”幺叔带回来的小狗崽子跑到门口,用爪子挠起了门,似乎很想要进来。
风兮忙把狗崽子抱走,并教训说:“不可以打扰主子们休息。”
柳尘舒开口道:“进来吧。”
风兮把狗崽子抱了进来,那小狗跑到榻边,人立起来,冲着柳尘舒嗷呜嗷呜叫,非常讨喜。
柳尘舒推开压在身上的大狗崽子,抱起榻边的小狗崽子,摸了摸它的头:“随我去沐浴吧。”
容昇吃醋了,从柳尘舒怀里拎走小狗崽子,丟给风兮:“相父,我随你去沐浴。”
柳尘舒倒也没有拒绝,与容昇一同去了浴房。
浴房内摆了一面水镜,这水镜比铜镜要清晰,照得人纤毫毕现,柳尘舒刻意凑近照了照,并未在脸上找到褶子,但因为心里认定自己已经老了,所以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就是老态的。
柳尘舒把手放在腰间,边解腰带,边叹道:“圣上出去吧。”
容昇上前伺候他脱衣:“相父不想与我洗鸳鸯浴吗。”
柳尘舒突然回过身,在容昇那儿蹭了一下:“你想要我的话,就可以留下。”
容昇二话没说,就直接出去了,转头到隔壁那间浴房洗冷水。
柳尘舒眸子一暗,叫风兮把水掺凉些,再泡进去,缓解一下心中的燥|热与烦闷。
一两次还好,但容昇总那么拒绝他,柳尘舒心里也有了些情绪,泡完冷水出来后,他穿了件单衣,回到院子练剑,他以前沐浴完都会练剑,自从身体变得虚弱后,才停掉了这一习惯。
好久都没有练剑了,柳尘舒一开始有些生疏,后面越来越流畅,也越来越凌厉,甚至能看到数十道白色的剑影,风兮和小吉子怕被剑气所伤,只得躲远些。
“大人怎么练得这么凶?”小吉子缩在风兮后面不敢露头。
风兮很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性,知道主子是心情不好,每当主子心情不好时,就会不停练剑,练到没力了才会停下。
风兮不敢上前打断,拉着小吉子往角落里躲。
容昇泡完冷水澡出来,就见柳尘舒穿着一身白色单衣在练剑,寒风将露在外面的肌肤吹得发红,看到这一幕,他狠狠皱眉,径直朝着柳尘舒走过去,完全不怕被剑气伤到。
容昇莽撞地跑过来,柳尘舒怕伤了他,赶忙收起剑,背在身后。
容昇脱掉外袍,把柳尘舒裹住,再往怀里一揽,态度十分强硬道:“你若是病了,以后都别想踏出房门。”
柳尘舒用剑柄把容昇抵开:“房门,我想踏就踏。”
“为何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容昇一边生着气,一边把人打横抱起,带回屋里去。
柳尘舒心里也有一股气瘀堵着,声音略冷道:“放我下来。”
容昇没听,走进房里,一脚将房门踹上了,趴在榻上睡觉的小狗崽子被吓得躲了起来。
柳尘舒知道自己那股气是没来由的,他不应该对着容昇发火。
柳尘舒揉了揉眉心:“是我不好,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会。”
容昇把手炉塞给他,又在他嘴上咬了两口:“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柳尘舒把头撇开,不想和容昇咬嘴巴。
柳尘舒这个躲避的动作,让容昇骤然变脸,声音跟着沉了几分:“嫌我了?”
柳尘舒仔细一想,自己之所以生气,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欲求不满,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因欲求不满而性情大变。
柳尘舒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陌生也很低劣,他不想让容昇看到这样的自己,“出去。”
容昇把他抱得更紧了:“相父,别嫌我。”
柳尘舒回过脸,直勾勾盯着容昇问:“你要我吗?”
容昇没有丝毫犹豫:“要。”
柳尘舒说:“那现在就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