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来此说的最长的一句话,说完闭了嘴,冷冷防备着青魔使。
谢明渊没什么精力和心情跟他们废话,举起剑来,墨蓝鸿蒙运转着爬在剑柄上,光绚的金茫在夜色里绽开,他一剑挥出,闪烁金茫的有光旋转着落在了血域边缘最后一张血符上,紧紧把血符钉在了地上。
金茫的剑身,幽红的血符,后面还有被圈起来的三个魔头。
看着这一幕,谢明渊冷冷道:“不是想要我的剑吗,剑就在这,谁赢,谁有本事,谁拿走!”
青魔使:“嚯,你可真是大气!”
疼魔使:“......”
痛魔使:“......”
啥路数!?
谢明渊放完话转身就走了,三个魔头不发话,争战乱成一团的魔修们也不敢拦他,放任他越走越远,往山上走。
有光就这么被留下来了!
但是脚下这一波粼粼的血水...确实不是很好招惹的样子。
僵持了一小会儿,痛魔使馋魔剑馋的不行,说:“这些血符是有点意思,但我就不信能把我们一直困在这里!哼!这魔剑,我势在必得!”
势在必得个鬼。
青魔使直接招呼上去了。
此时不上还待何时。
青魔使笑了,这谢明渊是暂时跑了没错,但这俩后辈魔头根本没认出来这是滴血凝符,也根本没发现自己踩着的血符跟他们踩着血符的程度是不一样的!
谢明渊根本是放了一条口子,到底还是站在了自己这边嘛。
而谢明渊早就跑远了,往药山上跑。
子时就快到了,白戎诅咒发作,谢明渊不想冒一丝一毫的险。
那三个魔头争斗,便让他们往死里争,血符阵确实困不了他们太久,可是血符有催战的力量,只要打得越激烈,战意越昂然,打到后面就越上头。
打吧,打死一个不亏,死两个是赚到,留下最后一个无论是谁,最后也是必死。
至于有光。
有光可是会认主的灵剑,就凭他们,便是拿到了有光也没资格用的了!
但谢明渊还是慢了一步,因为三个魔头在他走后战意燃爆,化神之争,直接把山脉给点燃了。
大火腾一下席卷而起,黑烟滚滚,山脉被烧的山石滚滚,枝木断折,魔修们被牵连烧的鬼哭狼嚎......
谢明渊赶回院邸时刚好过了子时,他一刻不敢耽误,往白戎的房门方向冲,人还没到,却意外在院中看到了白戎。
山火还没殃及到此,滚滚的火光冲破乌云,院上云破,露出了一角残月出来,昏暗的月光下,院中梨树不安拂摆,花叶落到树下的亭座。
白戎便是坐在石凳上。
“师尊!”谢明渊瞳孔微缩,虽庆幸师尊醒了,却不明白怎么诅咒发作之时师尊一人出来了。
“老木根前辈呢?”谢明渊询问,快步往师尊处走。
诅咒已经发作,谢明渊见识过一次诅咒发作的厉害,这一次亦是如此,白戎已经疼起来,一手紧紧攥着衣摆,暗红的血纹一条条蔓延爬上脖颈。
谢明渊加快脚步,恨不得以身代痛。
白戎疼得厉害,拿出了壶酒。
这酒怎么还有!
“师尊!这酒不能喝!老木根前辈去哪了!”谢明渊心里暗骂一声,冲了上去,想把酒夺开。
酒壶壶口已开,谢明渊伸手去夺,白戎格挡,是不愿把酒交出去。
但这会儿还谈什么分寸,谢明渊只知道这酒不能喝,顾不上许多,绝不让白戎拿着。
争夺间,酒壶在两人手里脱了手,咕咚一声晃荡着,呈一条线抛到两人头顶。
又因壶口开着,哗哗啦啦,借着月光,醇香剔透的酒水全在上方撒了下来,悉数浇泼到了白戎身上。
烈酒浇身。
白戎顿住。
谢明渊:“.........”
谢明渊人都傻了,僵在原地,连“师尊恕罪”都忘了说。
没人再抢酒壶,啪嗒一声,空了的酒壶落到了地上,咕隆隆滚远了。
白戎身上全是酒,醇厚的烈酒泼到他洁白的宽裳上,酒气缠绕着他散开,扑鼻飘远,散满整院。
谢明渊吓坏了,有些不知所措,想知道老木根到底去哪了,视线又不敢离开白戎,生怕下一刻会出什么意外。
事实上白戎也早被诅咒折磨得不行,理智都要昏聩,酒全浇了他身上,没了酒,他便改成紧紧攥着谢明渊的手,冰冷的手,指缝里掺着滴答往下落的烈酒,气息反而灼热,不知是不是沾了酒的缘故,灼热的气息扑在谢明渊颈侧,又烈又烫,像随时像要融化掉一样......
就在几息之间,谢明渊眼睁睁看到白戎浅淡的琥珀眼瞳变成晶莹色,在越发苍白的面容衬映下,瞳孔一点点扩散,发出幽黄的光,垂落身上的乌发颜色也开始变化了,如那一次诅咒发作一样,从发根寸寸变成银白......
谢明渊心脏狂跳,恨透了这个诅咒。
心里焦灼又难受,谢明渊打算将白戎抱起,去寻找不知所踪的老木根。
可才要触碰到白戎,却被白戎狠狠挥退了。
谢明渊被挥地往后一倒,愣了愣,以为师尊是难受,没多想,身体前倾,继续要去抱师尊,他还试图唤声师尊,看能不能让师尊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
但一声“师尊”尚未来得及唤出口,谢明渊下一刻就看到了让他此生再难忘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