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幡然醒悟,与青梅重修旧好。
而再婚,在前妻的家人看来是改邪归正。
作为那个很不幸的迷人眼的激情,江母被留在原地,一个人去尝那段失败婚姻的苦果。
我妈好久没缓过来。
江意映说得口干舌燥,闷了一大口茶。
庄未绸对好友的家庭环境也算了解,不禁纳闷:阿姨没遇到良人,与你不婚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说完嘛
江意映缓了缓,继续。
江意映和学姐是大学校友,参加社团活动认识,两个人一见就擦出火花,谈心谈到床上。
都是没什么顾虑的年纪,爱一场哪里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可逐渐相处下来,性格上的问题就暴露出来。
吵起架来,针尖对麦芒,谁也不会让着谁。
这些倒也没什么,直到有个女孩来学校找学姐。
不知道是不是母女性格相似的缘故。
江意映喜欢的人,几乎是她妈咪的翻版。
家境优渥,说是豪门也不为过。好友细数那些相似处:有个娃娃亲对象,从小一起长大,以朋友相处。
这些在别人那里不算问题,却成了江意映心里的坎儿。
我怕重蹈覆辙,干脆和她说清楚,也分开过,本来以为到此为止。
后来工作,阴差阳错又凑到一起。
她说刚好,她也对婚姻没兴趣,我们只谈恋爱,不结婚,挺好。
性格上的对立,不会因为岁数大了就平和。
吵架该吵还是吵,气疯了也说过再也别联系之类的。
没过几天,又联系上。
后来我们也默契了,分手都懒得说。
江意映一度觉得,这样床上如胶似漆,床下闹翻天的关系,何尝不是另一种稳固。
这辈子大概遇不到第二个人,能和她反反复复折腾这么多年。
当然,她要是哪天想不开结婚了,我也不拦着。
前提是先跟她断干净了。
可她呢?昨天江意映深呼吸,委婉道:昨天还跟我做了个满汉全席,今天就和别人相亲?她跟我这儿搞时间管理呢?!
庄未绸:
江意映宣泄过,心里舒坦不少,反过来叮嘱她。
绸绸,你和殷总相处,也观察观察她有没有青梅啊娃娃亲啊什么的。她们这个位置的人吧,婚姻不由己是常态。
庄未绸给好友斟了杯茶,笑着觑她一眼:你这都成心理阴影了。
手机铃声打断二人的闲谈,江意映接了电话后,和庄未绸道别。
走了,打架去。
送走好友,庄未绸回到酒店。
女人早给她发了房间号。
庄未绸敲门的时候,殷却然耳朵上还挂着蓝牙耳机。
稍等。她道。
庄未绸以为她是跟她说,点点头,做了个要不要自己先离开的手势。
殷却然摘下耳机,笑着示意:不用,进来坐。
没有任何避讳的模样。
行李箱随意放在门边,衣架上是女人的西装外套,屋里的空调温度不冷不热。
女人的领口扣子比在外面应酬的时候多解了一颗,衬衫依旧板正。
清肃和松弛感兼备。
她工作上的专业术语太多,庄未绸听不懂。
记忆翻涌,多年前在飞机上,她们也曾这样相处过。
唯一不同的是,自她进来以后,殷却然的语速似乎快了些。
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
女人很快收线,将电话和电脑都丢在办公桌上。
抱歉,等久了。
其实不久,连十分钟都没有。
庄未绸摇摇头,忽而想到什么,起身朝浴室走去。
她拿热水打湿毛巾,重新坐到殷却然身旁。
手伸出来。
殷却然照做,垂着长睫道:我晚上七点的飞机去港城,过两天再来看你。
庄未绸应了一声,心忖姐姐总算有些进步,学会报备行程。
她将热毛巾敷在她手背的青紫上,理直气壮提要求:这两天不忙了,给我发消息。
好。
我也会给你发的,可能没什么营养,你不许烦我。
不会,你想发什么都可以。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有什么不开心别自己一个人消化。庄未绸叮嘱她:太忙也不用非要赶过来探班,我们保持联系就行。身体才是第一位的。
殷却然感受着手背传来的温热,心也跟着暖了:好。
她在沉默中反省片刻,真诚道:小庄,我其实不太会跟人建立特别亲密的关系,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你随时跟我讲,我会改。
庄未绸把毛巾翻了个面,没跟她客气:行啊,要是来不及跟你讲的,我写本子上。
反正本子也是她托卓妍给她的,用来记账也挺合适。
殷却然恍然一笑。
她总算理解,当年在记事本里看到的那些内容是因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