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安照雨语气随意。
不管是很少见beta和omega有小孩,还是很少见她这么不负责任的妈。
她都无所谓。
她才不在乎。
和路深买完东西,去贺南春那儿把宝宝接回来后,安照雨开车把路深和宝宝送回了家。
我出去一趟,晚点回,安照雨站在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外面,手里转着车钥匙,车上的东西一会儿我回来的时候提上去。
好,路深没问她去哪,带着宝宝进电梯了。
安照雨坐上驾驶位,重新发动了引擎。
电梯门关上的一秒钟,路深听到高缸数发动机和弦一般的尾声。
她开的是那辆跑车。
安照雨把车里的音乐打开,换成了她以前爱听的摇滚,以城市公路规定的最高车速行驶在s城的马路上。
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向她涌来。
自从选择飞行员这个职业以后,她就像一个人在与整个世界做斗争。
最高兴的是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很多同学都来向她祝贺,她考得学校是全国顶尖的学府,但是在听到她的专业那一刻,那些同学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爸爸妈妈也是,很担心她的以后,妈妈觉得这份工作太辛苦,不适合omega,爸爸则是认为工作环境全是alpha,她去不合适。
但是那时候的安照雨没有这些困扰,她想干什么就去干了,录取通知书只是她的第一个小目标。
上天总不可能亏待一个认真追求梦想的人,十八岁的安照雨这么想。
学校对她不错,没有表现出很明显的性别歧视,除了辅导员偶尔拍一下脑袋,忘记这个专业里还有一位omega,安照雨抛弃了高中时候吊儿郎当的态度,认真学习专业知识,连续几年成绩都是专业第一。
找工作的时候,她和几个同校的alpha被民航同时面试飞行员岗位。
她是初试第一,有一堆的奖学金证书,包括飞行技能比赛的奖项,多门外国语的高分通过证明,学校知名教授的推荐信,还有对工作满腔热情。
全部比不过一个alpha性别。
那几个人甚至好几门期末考试挂科,平时练习飞行态度也很一般,飞行技术更不是她的对手,窝在寝室打游戏和抽烟是他们的常态,差点延毕。
但她就是被刷了,复试分数倒数第一。
最后要了两个alpha。
那两个alpha都追求过安照雨而不得,被录取后趾高气昂地从她面前走过。
可是他们凭什么呢?
她尝试过和omega好朋友们诉说过情绪,可是她们都无法理解,总觉得是她太叛逆了,不让omega去就不去呗,还有很多岗位偏向要omega的,以她的条件,想进哪个进不了,干嘛去和alpha抢?
而且她也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外婆是贺凌寒,安家那么有钱,她就算什么都不干这辈子也不愁,去安家公司挂个名就是经理,何必在外面苦苦找工作呢,还那么累。
后来安照雨就不说了。
来到医疗中心以后,她已经很少产生这样消极的情绪。
哪怕安家那些亲戚听说她在飞行组,总是说她是空姐,怎么解释也不管用。
高中那些同学常常打趣她是飞行员,也只是想讨好她罢了。
可是这次,她是被omega拦下来的。
和她相同性别的omega,威胁她交出队长身份,拱手让给alpha。
她的手肘撑在车窗上。
会不会认输呢?
这个点正是下班的时候,人潮蜂拥,交通拥堵,好几次她不得不放慢车速。
等红灯的时候,有辆车子横冲直撞往前面插,一会儿亮转向灯,一会儿又熄灭。
安照雨烦躁地拍了一下喇叭。
吵死啊!车窗被摇下来,一个alpha伸出脑袋朝后面骂。
总是有这种人,自己不遵守规则还理直气壮地骂别人,安照雨反骨一上来,又重重地鸣了几声喇叭。
操.你妈的#¥%对方又丢了一连串的脏话过来。
安照雨无所谓,反正对方不敢撞她,这两辆车的价格可能相差不止一百倍。
和她预料的一样,那个alpha只是不停地骂脏话,嘴里说信不信撞死她之类的话,但是没有别的动作。
听了一会儿,实在是觉得难听,便把喇叭一直按着。
还有三十秒变绿,对方逐渐消停下来,安照雨才松开方向盘,她开的也不是最大声音,不太会影响别人。
这时候她旁边一辆车突然也放下车窗,对着前面那辆车喊道。
行了兄弟,你后面是个omega司机,体谅一下吧。
我就说呢,这么不会开车,原来是个omega啊,前面那辆车和他隔空喊话,算了算了。
两个alpha一唱一和,天衣无缝地把安照雨锤成一个omega司机。
安照雨反应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出来。
真有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