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企鹅老师。不过正常情况下人应该就是和照片长的一样的吧?”
“不。现在的时代只有证件照或许能还原百分之八十的真实人像了。相亲照是完全的造假重灾区。”佩金调整了一下滴速,“有不适的话床头按铃。”
“但为什么你会知道呢?难道你除了是麻醉师,还是那个外科医生的私人生活助理?”
“医院里倒确实是助理。不过工作外的场合是朋友啦。”佩金的手法很利索,比急诊的时候遇到的小护士动作漂亮干净。
“所以呢?罗给你的印象怎么样?”他的眼里藏不住想要大猛料的目光。
“……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八卦?”
“你知道的,损友就是希望收集一些对方‘那什么’的点。然后作为笑料反复输出。”
“哦……”布兰缇看了看门口的人影,又瞧了瞧这个坑人经验不足的麻醉老师,“那不如现在先给你个输出机会咯?罗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作为朋友是好人啦,作为外科佬——嗐,也就那样。”
“外科佬?”
“是我们对那群外科混蛋的称呼——他们总是喊着‘麻师,肌松?肌松不够!术野都不清晰了——啧,血压太高了,在渗血。’要么就是‘你tm到底会不会控中心静脉压??!’ 、‘病人在动!’”佩金模仿的绘声绘色,这把布兰缇逗笑了,“不过罗的话,最多最多只是阴阳怪气一句。”
“怎么阴阳怪气?”
“用那种非常轻慢的腔调说‘可以要进口肌松吗?麻醉老师?’——麻醉老师四个字重音。”佩金想模仿罗的那种特有声线,但是失败了,不过布兰缇很轻易地get到了那画面。
“嗐。总而言之,我就业的前几年,每天都在想——这群外科佬再嚣张,我就把丙*酚扎他们光滑圆润的屁股上。”
“现在不想了吗?”而且光滑圆润这种细节是不是多少有点没必要。
“准确的来说也不敢。”佩金摸了摸脖子,“我怕在某个月黑风高夜被暴力纹身外科男捅穿动脉,再拖回来急救,再被年轻的特拉法尔加医生顺便练手。”
“他不是这么阴暗的设定吧?”
“当然不是。开个玩笑罢了。虽然是个纹身外科佬,但罗当然是个好人。”佩金起身,转身如同见鬼,脚下一软跌回小圆凳:“——罗?!?你怎么在这儿?”
罗笑得像池子里刚爬出来的新鲜男鬼。
佩金落荒而逃。
08
“所以这就是你的……长官??”罗有点困惑。
他的语气虽然疑惑,但很显然已经确认了状况——他把家里带来的深灰色空调毯放在了她的床边。
“别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嘛。行政职务高又不代表年纪一定比我大。”罗西南迪摊手“你想想,再过几年说不定你爸妈就想彻底退休出去游山玩水了。到时候你接任院长,手底下的医生难道全都只有二十来岁吗?”
“但……”罗的话语卡了壳儿,“好吧。”
“那就由我来介绍吧!这位是——”罗西南迪从小圆凳上站起,几乎要来一个浮夸主持的开场。
“不用了。罗西南迪先生。”布兰缇把放在她身旁的薄毯子,用没有插管的右手单手往肩上一披:“我们认识。”
“诶??!是吗?”罗西南迪回头去看罗,“世界这么小?”
罗点了点头。
但不过罗西南迪不清楚。或许世界是围着特拉法尔加·罗转的也说不定。
看见罗点头后,他更惊讶了:“诶???啊,那更好了。我就可以放心地回去拿文件给你面签了。”
“我会在医院等着的,你去吧。”布兰缇坐着,默默把自己在输液的手臂移开了点儿,然后说。
罗则是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虽然深夜人并不多。但在输液大厅干这种事还是不太妥当吧。你们真的是特j吗?”
然后他无奈地把病床的自锁打开,然后推起布兰缇的活动床:“我给她换个房间。到时候联系我吧,柯拉先生。”
车轮的金属配件随着滚动在脆响,作为一个外科医生,□□起护工的活儿来倒是也很高标准。病床推得很稳,方向也没有因为万向轮不好用而跑偏,所以他应该并不是个柔弱大夫,至少力气应该不小。
“你和佩金看起来很熟。之前认识?”罗给她推到了个更安静的病区,并且开了一个正好空置的单人病房,方便她在更私密的环境下签署文件。罗西南迪已经回警署拿需要办理的材料了。
“不。他之前并没有见过我。”布兰缇回答。
罗注意到了这个说法。
她只是在说佩金之前并不认识她,不过反过来或许不一样。
他后知后觉这确实个特别真诚的人。因为她明明可以不采用这样的说法,又或者干脆扯谎,但她却并没有这么干。
罗把病床靠边摆好,重新上了自锁,而后将床架下面挂着的一塑料袋私人物品提了上来,然后放在她伸手就能够到的床头边柜。
“我很少看见有人带着保温壶来输液。”他把一个保温壶拿出来的时候没忍住吐槽,“该不会是喝了这里头的东西导致了肠胃炎所以拿过来给医生参考吧?”
“那倒不是,就是普通的红茶——你要尝尝吗?我开会前泡的,还没来得及喝。”
罗拧开保温壶,往里头看了一眼,灯光下也是深不可测的棕黑,这让他更加皱紧眉头。